“数数是没法子的事情,如果有了手表,看看时间就差不多了嘛,你们没有表,无法掌握时间,自然得数数,我有表,低头看看时间就知道啥时候该走啥时候该休息了。”李久伸出自己的左手腕露出袖子里的手表。
其实,走路的时候数数已经成为李久的一种下意识反应,就是平时散步,他都能说出出去走了多少步,只不过他不想跟嘎子去解释这一切,以嘎子现在的理解能力,李久怕是说到太阳落山也说不清楚。
要去团部,自然要见那几个连长营长,李久没忘记答应他们的会餐,再说,去见胡大叔,总得带点礼品吧?李久没别的本事,唯独这打猎的本事了得。就在路上,李久就玩了一把“搂草打兔子”,在嘎子的目瞪口呆中,就用随便找的松柏树根打了3只野兔和4只野鸡,最后还打到了一支40多斤重的野山羊。
太阳偏西的时候,李久带着嘎子滴沥咣当的到了团部,怎么这样?俗话说远路无轻担,那些野味最后是挂在嘎子的腰带上,随着走动来回摆动,撞击着早就被他喝光了水的水壶。野山羊扛在李久的肩膀上,如果不是穿着八路军的灰军装,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一大一小两个猎户。
“知道你来就能打牙祭,哈哈……欢迎欢迎!”第一个迎上来的是一营长郝三喜,他此时正带着部队在附近的山坳里进行野战训练,老远就看到了李久。
“你快帮我抗抗这野山羊吧,路走远了,肩膀都酸了。”李久假意受不了。
“行,都交给我吧,回头我叫许东山过来,这就算是你兑现了承诺了。”
“交给胡大叔吧,他会弄的,我得去团部报道了,不能叫团首长等着啊。”
李久走的时候还给郝三喜敬了个军礼,他没有忘记条例的规定,见了上级要敬礼。刚才扛着野山羊没法敬礼,现在要补上。
嘎子累坏了,走了几十里山路,这孩子还是不行,李久到了团部就把嘎子交给了团部警卫排的小崔,让他带嘎子去院子里找点先水洗洗,然后再给嘎子找个地方睡上一觉,累了,睡觉就是最好的恢复方法,嘎子毕竟还是个孩子。
到了团部,不管是乔一得还是易云龙,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李久。
“二位首长,这是啥情况?我怎么感觉得慌呢!”李久一边敬礼一边说。
“你小子来了,我们就有牙祭可打了,我们能不笑吗?”乔一得说道。
“好了,你的事情跟政委谈,军事上我这里没有啥事,主要是政委找你!”
易云龙说完,拍拍屁股走了。乔一得翻翻眼睛,“准是去老胡的炊事班了,这老小子最近嘴巴是越来越馋了!有点好吃的就自己去看着,真是没出息!”
李久想笑可是不敢,使劲的忍着,“政委,有什么事情跟我谈?我准备好了。”
“啊,你先坐,走了这么远的路,先喝口水!”乔一得给李久倒上一杯水。
这领导越是客气,下面的人就越是心里忐忑,李久的心里素质是极好的,可是看到乔一得这样的客气,心里也在七上八下的。
“政委,我现在是党员,我服从组织上的任何安排,你这样客气弄的我心里没底,是不是要调整我的工作了?”李久小心的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啊,不急,我们慢慢的说。”乔一得也坐在了李久的对面,“调整工作是个常态,比如你,在独立团这一年多里,就从班长到连长连续的调整了好几次。队伍在发展,抗日斗争的局势也在发展,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随时准备调整工作。”
“是!我时刻准备着。”李久完全是言简意赅的回答,这让乔一得想起他来参加八路时与他的谈话,以前,乔一得认为是李久本分简单话少,可这一年来给乔一得的印象早就改观了,此时的李久完全是一个深藏不漏的谋略大师,不搞清楚情况是绝对不会轻易表态的。其实,乔一得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你看看这些资料,还有没有遗漏的,你可以补充,也可以指出不实的地方,这是一年来组织上通过各个方面的人员针对你的历史做的调查。”乔一得把那份档案又拿了出来,“不调查不知道啊,这一调查吓了我们一跳,你可是深藏不漏啊,有这么厚的家底还来参加八路军,不简单啊!”
李久没有接那个档案袋,开口说道,“政委,你们有怀疑或者想知道的事情只管问我,我知无不言,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调查不值得,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小人物,这点我很清楚,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过去,在了解了我们党的政策以后,我完全没有什么顾忌了,我不在乎过去怎么样,我在乎今后如何打鬼子。”
看着李久没有接档案袋,乔一得把档案袋放在李久的手边桌子上,“你还是看看,看了我们才好谈话,李家寨在山东很有名气,让我和团长都感到吃惊啊!”
“李家寨就是一个原始社会的结构,在那里,没有地主富农,土地分给大家后不需私下买卖,一个家里的人丁要是多了,就要自己出去找生活,其他的跟中国农民没有两样,那里不是土匪,不欺压穷人……”李久用自己的话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