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一边听一边点头,“看来这个李先生还是有料的,他这套战术我大概明白了点,刚才说话有些过头,你回头帮我解释解释,不要让他心存芥蒂……”
两个老大在那边窃窃私语,这边的参谋们可和陪同前来的一些师长军长们可都炸窝了,他们一个师甚至一个军也没有如此精密配置的火器啊!
“步兵进攻又跃进了!他们的衔接配合真是太准确了,步兵是如何知道炮兵射击结束了呢?这太不可思议了……”跟着来的参谋长佴啸清在傍边说道。
“其实很简单,我们的火炮射击是有规定的,战前相约打多少发炮弹,步兵在前面只要数数就可以了,而且,我们的火炮是分三轮射击的,等一会还有一轮,最后一发爆炸完毕就是他们冲锋的命令!”李久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步兵连已经跃进到距离最后的阵地150米的范围之内,龙老大还以为步兵会一鼓作气冲上阵地,可是冲锋的士兵突然又都趴下了。
“他们搞什么?为什么不冲锋了?这要是在实战中是要被督战队枪毙的!”老龙看到这里又来劲了,“就剩下150米了,怎么就停滞不前了?难道要对射?”
“稍安勿躁!主任,你继续接着看。”卢老大劝着老龙,他虽然也没见过这样的打法,可他记得上次铜锣开炮后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个李先生又搞出新名堂?
说话间,一通迫击炮弹呼啸而至,连续的爆炸再次在山头上爆炸,一分钟,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就见赵豁子率先端起了冲锋枪,高喊着“冲啊!”步兵连的士兵就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呼喝着向山头冲去……
“经过三轮的炮击,这个山头上还能剩多少敌人?这步兵上去就是捡洋落的……难道这就是合成作战?我看是怕死作战还差不多。”安恩溥讥讽的说道。
“安军长说的对,真不愧是老军武!”李久轻轻的鼓掌说道,“在作战中,能够用武器解决问题,减少士兵的伤亡,就是合成作战的主要目的,把各种火器发挥到最大效能,用来换取士兵宝贵的生命,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士兵阵亡了,我们还要给抚恤金,还要重新招募重新训练,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只要能够获得胜利,就算是怕死又有什么?战争不在于谁怕死谁不怕死,在于谁最后获得胜利!”
“精辟!李团长此言精辟!”参谋长佴啸清抚掌赞道,“你的攻击是按照袭扰,初步炮火覆盖,再袭扰,引出地方火力点,然后再定点拔出,再抵近攻击,把最后的坚守敌人调进战壕,最后再近距离精确的炮火覆盖,最后冲上阵地,这个次序进攻很有意思,很有意思!我觉得,经过你这样折腾后,很难有人守得住阵地,安军长,如果按照这个战法,我们做兵棋推演,你就是派一个团坚守那个山头恐怕也守不住,而李团长投入攻击的只有一个连。”
安恩溥被李久和佴啸清的话给说的愣住了,仔细想想人家说的还都对。
“如果,如果你的炮击没有达到效果怎么办?还有,一旦对方也有重炮,难道说敌人的重炮就是摆设?烧火棍?你如何保证自己的炮兵安全?”
这个问题提的非常专业,也很耐人寻味,而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出身炮科教官的184师师长万保邦,当年在台儿庄以旅长身份临时指挥军属重炮营的就是他。
“我们的炮兵预设了至少三处射击阵地,在打完了一轮后就立即转移。如果炮击没有达到射击效果,前线步兵就会发出信号,用旗语或信号弹通知后方,在新的射击阵地对敌阵地再次打击,每次射击的炮弹数量都有约定,前线的士兵只要数清楚爆炸的炮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进攻了。同时,炮击完毕后,也会向空中发射一颗信号弹,以预防哑弹造成的误算。”龙宗国连说带比划的解说道。
“噢?你们今天的炮兵转移了阵地吗?怎么证明?”万保邦可是知道火炮的转移有多难,当年滇军的那点家底最后都折在了江南的水网地带了,克虏伯大炮威力是大,可是重量更大,最后,那些火炮被政令统一的“留给”了中央军,结果,一场缅北出征,五军的炮兵还回来几个,至于火炮嘛,都没有了。
“演习已经结束了,估计步兵都撤离了,我去请示一下团长,让那些炮兵在新的阵位再打一轮给你们看看如何?”龙宗国的口气里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于是,龙宗国去对李久请示,李久又请示了卢老大,卢老大又请示老龙,一圈下来,大约用了几分钟,老龙也希望看到真实的独立团实际情况,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于是,李久再次拿起电话,给钟志豪下令,“再打一轮!”
那个山头倒霉了,再次被蹂躏了一次,虽然这次铜锣很小气的就开了二炮,可那效果也是吓人,大口径直射火炮在国军序列里真的很少见。
“很好!你们的军事训练搞的很好,真正做到了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我很满意!”看到李久下令不到五分钟,火炮就再次发射了,就是傻瓜也看出来了,这些火炮发射的地点跟第一次的不是一个地方,角度也有变化,可效果却一样。
“嗯!你们干的真错,我希望哪一天你们配合我们184师作战。”万保邦说。
“老万,你想干什么?吃独食啊?我还没有开口呢!”安恩溥醒过梦来了,“卢司令!卢司令!我请求将独立团划归我们军下辖,我保证用好……”
“口气不小,独立团,独立团!你们想要?可能吗?”卢老大黑着脸盯着安恩溥,“我告诉你们,独立团是滇南边区长官部直属部队,现在就是个磨刀石,你们所有部队都要到这里来磨磨刀,从下个礼拜开始,长官部会根据实际情况,从你们的部队里随机抽出一个团前来,三天一次,直到把你们都磨的光亮锋利!”
卢老大的话让所有在场的军官都闭住了嘴巴,安恩溥觉得不该在这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