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奈的脸色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怡然,但是北条诚却能在她的眸中看到祈求的神色,不过无声的抗议是没有效果的。
“我送你过去吧。”
“哦。”
凉奈放弃了抵抗,乖巧地站起身,跟着北条诚出了门。
“这把钥匙给你。”
北条诚虽然觉得不给凉奈钥匙,把她反锁在房间里会比较安心,但是她又不是囚犯所以还是不能这么做,更何况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情况,不能让她连逃生的路径都没有。
“到床上躺着去吧,空调我开在二十六度了,你要是觉得热或者冷就自己调。”
北条诚像是家长一样催促着凉奈上床睡觉。
“要走了吗?”
凉奈坐在床边拉着北条诚的手。
“不要好像我死了一样。”
北条诚弹了下凉奈的额头,然后又揉起了她的小脑袋,语气温和地安慰道:
“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会来叫你起床的,然后再带你去商场买东西好吗?”
“我明天一睁眼就能看到诚吗?”
凉奈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问道。
“对的哦。”
北条诚哄着她躺了下来,然后拉过被单给她盖上,这才后退了半步准备离去。
“晚安。”
凉奈和前几天一样有礼貌地说道。
“嗯,”
北条诚对她笑了下,然后就转身出了房间,顺带也把灯关了。
“我这当父亲一样的忐忑感是怎么回事……”
北条诚将凉奈房间的门锁上后,有些心神难安地站在门口处,眉头紧锁。
他倒不是有什么凉奈会出事的预感,只是不放心而已,失去光环的她太柔弱了。
北条诚在走廊上徘徊着。
“门也反锁了,况且就在隔壁,有什么动静我都能听到。”
他勉强平复了心情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灯睡觉。
“日久生情这词太对了,我才养了她几天,就这么上心了。”
北条诚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始终不安宁,都跑了好几趟厕所了。
“以后一定要生个和熏学姐一样强势且伶俐的女儿,不然都没办法睡好觉了,话说我是已经把凉奈当成女儿了吗?”
北条诚辗转反侧,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才勉强入睡,不过又做了噩梦个噩梦惊醒过来。
“关心则乱说的就是现在的我吗?”
北条诚揉着眼睛地坐起身,犹豫片刻后还是下了床,拿起钥匙。
“去看一下凉奈睡得怎么样吧。”
他喝了口水润了下九零后,就开门来到了走廊上,转身就来到了左手边的凉奈住的房间。
“诶?”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门,脸上的神色就忽然凝固了,像是机器人一样地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了右侧。
“凉,凉奈……”
就在他房门口的边上,一名身穿浅粉色睡衣的少女正双手抱着膝盖地坐在地上,柔弱的香肩随着呼吸起伏,像一直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安静地熟睡着。
北条诚张着嘴僵在了原地,眼神从错愕转变成了恼火,最后又化成了无奈。
而地上的凉奈还是蜷缩着睡得正香。
“这个笨蛋。”
北条诚深吸了一口气的俯下身轻轻地推了下她的肩膀。
“嗯唔……”
凉奈无疑是地发出了一声低吟,眼睫毛颤了下,随后才迷茫地睁开了美眸。
“天亮了吗?”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此时的处境,当看到北条诚时先是目露喜色,但是在他不善的眼神下又迅速清醒了过来。
“诚……”
凉奈眼眸中的欣喜顿时变成了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的心虚,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最后直接就垂着小脑袋不敢和北条诚对视。
“可以解释一下吗?”
北条诚动作轻柔地捋着她柔顺的发丝,没有对她发怒,这么晚了就算要收拾她也得留到明天。
“在床上躺了好久都睡不着……我想和诚一起。”
凉奈小声地道。
“那你蹲在我门口睡觉是什么意思?”
北条诚脑壳疼。
“我不想打扰诚你睡觉。”
凉奈抬起手揪住了北条诚的衣角,轻声地道:“所以放弃了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可你现在明明就在这里。”
北条诚的嘴角抽了一下。
“钥匙忘记带出来了。”
凉奈弱弱地道。
“骗人。”
北条诚捏着她细腻的脸颊,哼道:“门是反锁的,你不拿钥匙根本出不来,别想糊弄我。”
“开锁之后就放在鞋柜上,我也没有关门,但是风一吹就合上了。”
她似乎有些委屈地扁着小嘴。
“我说过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的吧?”
北条诚气笑了。
“不想让诚生气。”
凉奈小心翼翼地道。
“我现在已经很火大了。”
北条诚瞪着她的道。
“对,对不起。”
凉奈透亮的美眸顿时泛起了水雾。
“而且你说睡不着也是假的吧?”
北条诚看她要哭出来的样子,虽然有些心疼但是没有马上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地道:
“你刚才坐在这里都睡着了。”
“因,因为是在诚的房间外。”
凉奈的白皙的小脸蛋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泪花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像是随时会落下来。
“坐在我门外睡觉都比在自己床上好吗?”
北条诚无法理解她的思路。
“也不是……”
凉奈摇了下头,小声地道:“床还是比较舒服的。”
“真笨。”
北条诚气恼得将凉奈墨汁一般稠密的头发揉得凌乱。
“请不要生气了。”凉奈抽了下鼻子的轻声道,“不高兴的话就打凉奈一顿吧。”
她很自觉地伸出了之前被北条诚打过的玉手。
“明天再修理你。”
北条诚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冷着脸地道:“现在你是要打地铺还是回房间?”
“我要和诚睡。”
凉奈连忙抱住了北条诚的手臂。
他也凉奈会这么选,只是觉得今晚再让她睡在那个房间的话,他自己都没办法安心睡觉了。
最后一次,明天绝对不会再心软了,怎么能败给一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