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忽然没了动静,玉玥璃跪在地上也不再说什么,给皇上足够的时间去考虑问题,这件事于公于私都会被压下来,而且若是深究下去,到底也还是皇上自己的锅,皇后这么做的原因也是想让司北冥继位,继而给整个雪见山庄平反,若是当年雪见山庄的案子能好好的彻查一下,只怕就不会是这样的情景了,皇后和司北冥也不会争抢什么,一步错,步步错,有了他日的因,才会有今日这个果。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妃见玉玥璃还跪着,赶紧上前,“皇上,太子妃如今还怀着孕,不宜跪太久了,还是先让太子妃先起来吧。”玉玥璃这打着个肚子起身什么的也不方便,如今跪着笔直。
皇上看了眼玉玥璃,长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起来吧。”玉玥璃却当听不见一样,继续跪着,司北玄忙上前去搀扶,被玉玥璃躲开,皇上微微皱皱眉,“朕让你起来,这件事,朕会处理的。”
听到皇上这么说,玉玥璃才撑着司北玄的手,扶着腰慢慢起身,皇上能这么说表示他已经退了一大步了,她不能再不识好歹,否则皇上就真该生气了,还会连累了司北玄,她不会这么傻的,救皇后是出于情义,但这不代表她就能抛弃底线,司北玄就是她的底线,她会在保全司北玄的基础上去做好每件事,甚至把每件事可能产生的后果都想清楚了,一一列举产生后果造成的影响采取做合适的一种。
司北玄搀扶着玉玥璃出去,见司北冥还跪在外面,玉玥璃眼神暗了暗,“父皇答应不会处死,更不会废后,但可能会是终身囚禁,这是最好的解决,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别再错下去了。”
如今证据确凿,就别指望皇后能无罪释放了,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局面,司北冥低着头眼神暗了暗,这真的是最好的局面么?皇后被揭发,他势必也会受到牵连,日后想要争夺皇位更是不可能的,就更别提给自己外祖父和雪见山庄平反了,难不成要他去依靠玉玥璃么?玉玥璃只是个女子,若是被皇上和司北玄知道她跟雪儿剑山庄有关系她又会被如何对待,只怕会比现在的皇后还要悲惨吧。
玉玥璃说完也没等司北冥有什么反应,司北玄便带着玉玥璃先离开了,走到一半玉玥璃忽然想去看看皇后怎么样了,皇后既然之前答应过不是她做的,那就可能是被人陷害,也就是说,除了皇后,还有人想要司北玄的命,或者是说,有人想利用司北玄来要皇后的命,想要扳倒司北冥?这件事她得好好查查,皇后如今是替人背了黑锅,背后那人不除,她实在也是不放心的,万一那人还有下次呢。
皇后如今是被囚禁在了她的寝宫,门口有侍卫把守,也好在司北玄面子够大加上玉玥璃挺着大肚子就要硬闯一帮侍卫不敢对玉玥璃动粗的,这要是出点事他们全家都得玩儿完,干脆就让他们进去,寝殿内冷冷清清的,宫女太监都被放了出去,只留下了两个贴身的姑姑侍奉,是皇后出嫁时候的陪嫁丫鬟,他们进去的时候皇后正靠着软塌看书呢,是一点即将被废后处死的焦急焦虑样子都没有。
看到他们来了,还招呼他们上前来,看着司北玄也是百感交集,毕竟这孩子也是她带大的,就算再不喜欢他的母妃,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只是造化弄人,事到如今,已经这般,她也没什么好怪的。
“姨母。”玉玥璃立即叫着迎了上去,皇后也赶紧下地上前迎接,伸手握住了玉玥璃的手,又看了眼旁边的司北玄,眼神暗了暗,微笑中带了点苦涩,玉玥璃也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司北玄,轻叹了口气。
皇后瞥了眼一旁的司北玄,轻舒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到软榻前又坐了下来,“既有当初,本宫也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太子你就算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事到如今,我都无话可说,单凭处置。”
司北玄也是心情复杂,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害得他二十多年被病痛折磨,却也把他养大,养了他二十多年,要说没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之前他心里一直都将皇后当成是母亲一样,却从没想过这是个害死自己亲娘的人,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无法原谅她,只是后宫争斗,这样的事还少么?这样的事,不是很常见的么?司北玄没有去看皇后,他害怕自己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狂躁。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玉玥璃拉起了皇后的手,看着皇后指甲上的豆蔻,低头闻了闻,司北玄顿时一惊,刚要阻止,却见玉玥璃微微皱皱眉,“姨母,这豆蔻您换过么?”味道不对啊。
“不曾,”皇后看着自己指甲上的豆蔻,轻叹了口气,“原我也不爱染这些的,这还是前些时候静妃给我试的,说是五皇子在外获得的十分珍贵的一种名为紫熠染的染花豆蔻,染上之后会随着体温变化而变化不同的紫色,十分好看,那日正好我带了点心去看灏儿,静妃便拉着我一同试试,之后就一直没有洗去,倒是也不似一般豆蔻那般容易掉色,我也就没在意,如何?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
司北玄听闻也是一惊,“这是静妃娘娘送您的?”静妃?难不成是静妃想要再次害他?还是说想借此来扳倒皇后,将皇后二十多年前的事给抖搂出来?但静妃为何要这般做?她跟皇后无冤无仇的。
玉玥璃却摇了摇头,“这的确只是紫熠染的染花豆蔻,无毒,这种花染本就有这种特点,味道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而且里面没有掺杂任何的异样。”难不成是司北颜多心了,误打误撞的就给撞破了二十多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