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卷忍着哭腔,爬上马车,眼泪汪汪的似乎在极力的忍着。一脸担忧,不住的看着前面,想早些赶回王府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的身体在同龄的孩子里一向是好的,平常药都喝的少,怎么会突然晕了。”着急的握着手,自言自语,“要是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先帝陛下。”
七王府里,静的有些压抑。只听得烛火的舌芯子炸裂的噼里啪啦,顾君安就在床榻旁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
只等那大夫起身,躬身回话,“王爷无须忧心。九殿下这病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急火攻心,受了刺激,一时激动晕厥了过去。草民已经开了良方,兑水将药化了喂下约莫着个把时辰便能醒了。”
顾君安才回神过来,疲倦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春卷在门口候着,接了药又送了大夫出去。一路上追着问了好多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才放大夫走了。
药喂了下去,顾君安还在床榻旁边守着。三七进来,远远的看了一眼床榻上还躺着的人,犹豫了片刻,才敢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到了启程的时候了。”
春卷过去俯身道,“王爷先走吧,奴婢会在这候着公主的。”她知道,这国家大事是耽误不得的。
顾君安低头看了看还在昏厥中的小东西,“你让三八带着他们先走,本王天亮再走。”
三七倒是也没多话,低声应了一声便赶紧下去办差事了。
床榻上的小丫头眼皮子动了动,慢悠悠的睁开眼,接着就是爆哭起来。
“我要跟着你去,老驸马,别丢下我,呜呜呜”似乎是接着刚才晕过去的情绪。
顾君安捏了捏她耳朵,“这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哭傻了,连带着自己家里也不认识了?”
兰清浅哭声还没收住,眼泪巴啦啦的往下掉着,却爬起来四处打量。
瞧见真是王府了的摆设,都是熟悉的东西,哭声这才稍稍收住了。
顾君安给她擦了擦泪眼,又喂了些水。
“就这么大点出息?”
抽抽搭搭的低着头,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不吭声。像是遇到危险将头藏在沙子里的傻鸵鸟。
“我这战场都去了多少次了,不过是一来一回的事情。怎么到你身上,哭的就死去活来了?”
兰清浅眨巴眨巴眼睛,很小声的道,“我,从前阿余也是,他是他去战场上打坏人了,就没回来了。”在兰清浅年幼的心里,便认为战场上是很多危险,去了便是有可能回不来的。
“阿余是谁?”她的嘴里,总是能冒出奇奇怪怪的名字来。
春卷俯身,“阿余大人是沧澜的一个副将,前些年战事停熄的时候,他便入宫担任侍卫,常年在宫里,便和殿下认识了。后来,听说随军出征,阿余大人再也没回来过。”
顾君安垂眸,瞧见她的手都还在轻轻颤着。
摸了摸她的头发,“那怕危险你还跟着我去。”
“我跟着你就什么都不怕了。”漆黑的眸子里干干净净,尘埃不染。
顾君安沉思了一下,“你跟着我,就得老老实实的。”
兰清浅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撞入他的怀里,“好,好我一定听话的。”
激动中,没收住力气,撞的顾君安轻拧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