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勉之沏着茶水,语重心长,“老七,你要知道,你再怎么闹,平日里都是小事。可如今是关乎西洲家国大事,你是皇室顾家的人,应当肩负的是西洲的天下,而不是什么儿女情长。”
顾君安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眸子里都是冰冷和鄙夷,“陛下这副明君慈兄的样子,若不是我亲身经历过,只怕我都要信了。我与顾家与这西洲本来就没什么情义,陛下忘记了,我出生就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送去了西洲秘境,这些年可有人管过我?”
顾勉之似乎是伤心无奈,“朕这做大哥的也是没办法,朕和父皇当年说过了好几次,让他召你回来,可父皇一意孤行”
顾君安冷笑,“一意孤行的到底是谁?陛下这个谎话,只怕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是父皇”顾勉之话说到一半,对上他的目光,眼神呆住,一时没了话。
“呵,欺人的最高境界是自欺欺人,陛下看来这么些年没少做自欺欺人的事情。
当时掌管司天院的人迟文阮当年是先太后的青梅竹马,当时陛下偷偷去见了迟文阮,说的是什么,真以为天衣无缝?陛下和先帝都是一样的人,又何必装模作样?”
“你,你知道了?”顾勉之脸色发白,谎言被揭穿,有些狼狈。这么些年,他从未与别人说过,连皇后都未提过。
众人都道当年司天院选定去西泽秘境的是刚出生的七皇子,即便是觉得有蹊跷的,那都以为是先帝做的旨意,从未有人怀疑过他。
顾君安把玩着茶杯,“做的再真再好,可真心是做不出来的?陛下登基那几年,若真是记挂我,可曾派人去问过我?脱离了父皇的掌控,怎么没想着第一时间接我出来?”
“朕,朕事情太多了!”顾勉之讪讪道。
“呵!顾勉之,你知道我比厌恶父皇更厌恶你,因为你比他更装模作样更恶心,当了表子又想立贞节牌坊。明明都的都是些苟且见不得人的事,非得遮着掩着!”
顾君安俯身凑近他,话里带着极深的冰冷和厌恶
吓得顾勉之狼狈向后一退,顾勉之不是怕他,而是他的话让他本能的狼狈,掩藏的极深的心思忽而被血淋淋的揭开。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等顾君安坐下来,顾勉之开口。
“很早以前,早到我都记不清是什么,或许是是先帝死的之前,又或者是先帝死了以后。”
顾君安捏着手里的茶盏,用力,茶盏便碎了。
四分五裂的掉在地上,“顾勉之,我不稀罕这什么万里江山,什么帝王天下,谁做皇帝做多久我更不在乎。
我在乎的,我拥有的只有小九一个。可若谁有想动她的念头,我不惜为她与天下为敌,何况是你!”话落起身就走了。
顾勉之脸上又怒又惊的,没想到顾君安敢这么对自己。
“来人,将顾君安拿下!”顾勉之发话。
几十个御林军和顾勉之的护卫冲了出去。
他早策划了这一场局,说这么说,便是想笼络住顾君安,甚至是让他替自己找到宝藏去。
可如今,都撕破了脸,便没了藏着掖着的必要。
顾君安看着将自己围住的人,不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