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胤泓天生的耳听四路眼观八方,江念初看自己的眼神他早就知道了,也清楚这人在想什么。正因为清楚,他对江念初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好感。
当初皇上赐婚时,说的是江家嫡女。这么多年来,外人所知江家的女儿只有江念初一个。几乎人人都觉得与他成婚的人是江念初,谁知半路出来个江芜月。先前众人还未发现,只怕今日一过,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他沈胤泓的夫人是个替嫁的。
只是,沈胤泓垂眸,余光瞥向身边悠然自得得江芜月,心中不由得一笑,江念初比起江芜月来,还真的是一点都比不上。若是江家人和太子知道江芜月会医术,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身亡?
沈胤泓心里打着算盘,江芜月却无比的悠闲,只是看到江念初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沈胤泓时,她眼角微挑,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轻声问:“阿姊看什么,这么入神?”
突然被叫了一声,江念初心头一跳,脸颊瞬间红了,看上去水灵灵的,特别动人。
见江念初的视线还在往沈胤泓这边瞥,江芜月有些不耐,啧了一声。
“阿姊莫不是后悔了?”
阮氏那能没看到江念初的眼神,从方才开始,就不时的落在沈胤泓身上。知女莫若母,她哪儿能不知道江念初在想什么,只是即便是想,那也不能由着江芜月说出来!她忙喊了声:“小二!念娘因你出嫁,哭了一日,今早红肿才消了些,眼睛有些不舒服。你莫见怪。”
江念初也回过神,忙说:“小二走了,这府上只剩阿姊一个。阿姊心里难受。”
说着还用手帕沾了沾眼角,仿佛要拭去那并不存在的泪珠。
江芜月心中冷笑,阿姊心疼妹妹出嫁,哭肿了眼,这种事放到别人家,她信。放到江念初身上,她死也不信。
“阿姊莫要胡说,父亲大人和二娘都在呢,这府上怎会只剩下你一个人?”
这下,江耀的脸色也不这么好看了。江芜月笑,说:“再有,我嫁的是忠武将军,乃正四品官夫人。每日有人端茶送水伺候着,过的那可是人上人的好日子。阿姊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江念初脸色一白,绞着手帕不知道该说什么。阮氏却是明白,江芜月这就是在讽刺他们。说她如今过得有多好,不就是说他们之前对她不好?
怎奈她不能反驳,只好僵硬着嘴角,说:“小二,终是在府上生活了这么些年,姊妹情深,念娘伤心也是正常的。”
姊妹情深?江芜月挑眉,这阮氏说瞎话的本事见涨啊。只可惜她不愿再与他们虚与委蛇。
“二娘说的是,姊妹情深。就阿姊身上穿的这件衣裳,可都是我出嫁前洗的。”
闻言,沈胤泓的目光第一次放到了江念初身上,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冰冷寒意。
江念初顿时觉得心里一寒,脸上燥热无光。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把身上的这身衣服都给扒下来,当场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