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辰不是说这张符能保你平安吗,那这张符一定可以压制阴邪的东西,我们不如把这张符放到冰库里,应该对尸体和她肚子里的东西起到压制作用。”
“这,这行吗?”他有些犹豫,双手紧抓着布包没有放手的意思,我猜到他一定是担心自己没有符在身边不安全。
我也没有点破他,毕竟这道符是落辰也难怪送给他的,我总不能强行让他拿出来,只好在一边劝他:“我觉得一定可以,如果她肚子里的东西真的跑出来了,这里的人可能都要遭殃,你觉得那个时候你还能置身事外吗?”
他有些纠结,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双手往前一伸,说:“我信你,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能不能尽快联系上你的朋友,让她早点回来。”我说一定。
他再次打开冰库的门,拿着符却又犯了难,抬头问我:“这符放哪合适呢?”
我想起之前有见过孤星用符的场景,说:“贴她额头上。”
他把符放到尸体额头的位置,又用手按了按,担心没有贴住。
等我们从殓房出来的时候,我拿出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既然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
看着外面黑黢黢的夜色,想起我来的时候空荡荡的马路,我有点害怕,不敢一个人回去。
这么丢人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眼睛一转,假装着急地说:“陆师傅,你看我来的时候忘了给车充电了,这不一定能骑回去。”
他说:“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和我在休息室将就一晚上,怎么样?”
我客套地说:“那多不好意思啊,不会耽误你吧?”
“不会,本来是和我小强两个人值班,现在他不在,你刚好可以在他的床上睡。”
他还很热心的带我去电瓶车充电的地方,我只好跟着他,刚好给电瓶车充个电,毕竟来的时候骑了这么远的路,电也用了不少。这样一想,我刚才也不算全是撒谎,最起码有一半是真话。
这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倒不是认床,而是每当我闭上眼,刚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我总感觉有嬉笑声在我耳边环绕,时大时小,忽远忽近。
我睁开眼后,看到休息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对面床的陆师傅倒是睡得香,打呼的声音像打雷一样,也不知道之前张强和他一起值班是怎么睡得着的。
可是当我再次想睡的时候,那笑声又会传来,我的耳朵被这个声音整个占据了,连陆师傅的鼾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到凌晨的三点多,我是在是扛不住了,才渐渐睡着。但是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一个满身死气的小孩子站在我的对面,死死的盯着我看,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努力想看清这个孩子的脸,但是他的脸总是被一团黑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他卡白色又面无表情的脸。他一直站在我面前两三米的地方,我转身就跑,想逃离他,但是不管我怎么跑,当我停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在我身后两三米的地方,就像我们俩从来没有移动过。
我不敢回头,不敢停下来,只有拼命的往前跑,也不管前面是哪里。直到我筋疲力尽,连再往前挪动一步的力气也没有的时候,我摔倒在地上,这是那个孩子又出现了,不过这次是在我的面前。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走路的样子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他的膝盖在迈步的时候没有弯曲,像一个真人比例的提线木偶一样。每走近一步,他就会发出一丝得意而阴邪的笑声,好像是小孩子就要抓住心爱的玩具一样。
我已经没有任何躲避的力气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靠近我,两米、一米、半米。他抬起手,手指离我的眼睛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我看见他的手指惨不忍睹,有的像被开水煮过一样,皮开肉裂,有的又像是被油炸过一样,皮包骨头,没有一根手指是正常的。
手指在我眼中的倒影越来越大,马上就要插到我的眼睛,我却根本没办法逃避,身体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牢牢困住一样,我只好死死地闭上眼睛。
但是我感觉对方并没有碰到我的眼睛,反而是手臂被人推了一下。我浑身一震,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哪有什么小孩。
床边站着陆师傅,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他不好意思地说:“小兄弟,我看天亮了,想到今天是礼拜一,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所以就怕你睡过头了。我就推了你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大反应。”
原来刚才是他误打误撞,在关键时候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从噩梦中推醒。想起刚才的梦,觉得太恐怖了,到现在我还有些后怕,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