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发被烧以后,地上的那两只腐手像是有所感应,也立刻缩了回去,地面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连一丝缝隙都看不见了,就像两只腐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何善在怪发被烧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知觉,没有怪发和腐手的束缚,因为惯性的原因,一下子向前扑倒,还好他反应快,及时用双手挡在身子前面撑在地上,才不至于摔到脑袋。
油灯虽然将怪发烧个干净,但是在油灯落地以后,火苗也随之熄灭了,屋里又变成一片漆黑,只有几丝微光从之前被我撕开油布的窗口木板缝隙中透露进来。
尸胎见何善脱困,愤怒无比,大叫着向我扑来,我一觉来不及躲闪,只能双手护住头脸,想要护住要害的部位。
可是尸胎的利爪并没有伤到我,我小心翼翼拿来手臂,眼前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身前的打斗声,我能听见有人刚才及时拦住了尸胎,才使我幸免于难。
不知道拦住尸胎的是孤星还是何善,但不管是谁,他现在都应该是强弩之末了,毕竟他们俩之前都受了伤,而且伤得还不轻。
我现在看又看不见,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得上忙,听见黑暗中的打斗声,我只能干着急。
“彭一,你先办法将那些木板打开,快。”何善的声音从黑暗中的一角传来,说话时还伴着剧烈的咳嗽声。
看来现在拖住尸胎的是孤星了,我知道何善既然让我打开木板,必有缘故,不过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
我尝试着用拳头打了一下,木板比我想象中的要厚,而且不是那种装修用的三合板,而是货真价值的实木板。要是我找不到东西,光靠拳头硬砸的话,我估计我的手废掉以后都不一定能打破这几块木板。
找什么呢?这里本来就是空荡荡的,再加上又没有光线,就是有东西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啊。
就在我急得直挠头的时候,我左手边不远的地方,从木板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照射的地方,有一个东西微微泛着光亮。我赶紧跑过去,伸出手摸了一下,原来是何善带来的那把瓦刀。
我心中一喜,捡起瓦刀,跑回窗口的位置,两手握刀,狠狠地向木板砍过去。
砍第一下的时候,因为瓦刀的刀口比一般的刀要钝很多,瓦刀并没有给木板留下较大的痕迹,还被弹了回来。我双手的虎口都被这股反弹的力道给震得发麻,瓦刀差点脱手而出。
但是不管怎么说,用瓦刀总比赤手空拳要强得多,我甩了甩手,发麻的感觉减轻了许多,然后再次举起瓦刀向木板砍去。
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我一共砍了多少下,随着“咔擦”一声脆响,一块木板从中间应声折断。外面强烈的日光猛然灌了进来,将屋里照个敞亮。
“啊”,正在压着孤星打的尸胎猛然被阳光照在身上,发出一声犀利的惨叫。我看见他裸露在外,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不断地冒着白烟,皮肤迅速的变黑。
尸胎连忙丢下孤星,闪身到一处立柱的背后,那里是阳光照不到的死角。
我丢下瓦刀,快步跑到孤星身边,将倒在地上的孤星扶坐起来,看到他嘴角有一道血迹,我着急问:“孤星,你怎么样?”
他吐出一口血水,说:“还好,幸亏你及时把窗口打开了,不然我可能真的扛不住了。”嘴上说着还好,但是他的语气明显虚弱很多。
孤星四处张望,问:“何师兄呢?你去看看何师兄怎么样了?”
“我没事,”何善走过来,我和他一左一右将孤星扶起来,走到窗口边,再将孤星慢慢放下来,让他靠着墙坐下来。
何善看了看孤星,又看了看我,对我说:“他伤的不轻,你在这里守着他,哪里都不要去。”
我眼神望着那根尸胎藏身的立柱,说:“既然尸胎这么怕光,不如我们将它逼出去,在外面再收拾它。”
何善摇摇头:“刚才它不过是没留神,才会被阳光所伤,现在它有了戒备,再想用这招就难了。孤星现在受伤不轻,暂时不能行动,你要照看他,靠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将它逼出去。”
我默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孤星受了伤,何善虽然说我要看着孤星,其实是说我在面对面对付尸胎时根本帮不上忙,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打击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