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颖吃完饭,利索得收拾完碗筷,然后也把椅子搬到门口,在我对面坐下。
“彭哥,你是不是又想辰姐了?”
我点点头,说:“也不知道落尘现在在哪里?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好些了吗?”
“你放心吧,我相信辰姐一定会没事的。”张颖语气坚定。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问。
“不,辰姐那么好的人,又有那么厉害的本事,俗话不是说‘吉人自有天相’嘛。”她打断我。
她接着说:“彭哥,你看这几天没见,你都瘦了。辰姐不在,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等辰姐回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会难受的。”
的确,自从回来以后,我每天就是杂志社和家两点一线,就连花店今天都是第一次过来。
“张颖,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已经困扰我好长时间了,你可以帮我分析一下吗?”虽然孤星的留言交待只让我一个人看,可是我不透露留言的具体内容应该没关系吧。
“你说”
“是这样,孤星让郭小亮转交给我一张纸条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问。
“记得啊,当时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把辰姐一起带走,都等不及等你苏醒过来,所以留下一张纸条让小亮哥给你,还特别嘱咐让你一个人看。”
“是的,孤星在纸条上留下一句话,我让在约定的时间去一个地方,回来以后我自己找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这个地方。后来巧合之下才知道孤星说的这个地址是一个几十年都没有使用的老名字,现在已经换了新的名字。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张颖双眉微皱,陷入了在思考。我知道张颖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说不定真的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我没有打搅她,就安静地看着他。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刚好孤星就是这个地方的人,或者是离这个地方附近不远,所以知道这个地方的老名字也不奇怪。”张颖给出一种假设。
我摇摇头,我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很快便被我否决了。认识孤星和落尘以后,我渐渐发现像他们这样的阴阳师和普通人不同,他们的身世往往都会比较神秘。我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很隐秘的隐私,所以我从来没有问过关于他身世的事情,但是我敢肯定孤星绝对不是火把山的当地人。
我读的大学在皖北,大学里不光是我所在的专业,就是同一个班里都有许多安庆的同学。安庆人听说话很明显就能分别出来,他们普遍带着外人难以听懂的口音,比较像唱戏的腔调,而且安庆市里每一个县的口音也都有很大的区别,我们读书时甚至出现过同样是安庆人,太湖的同学听不懂潜山同学说的话。
我们这一代人从小上学开始学说普通话,但是任何一个地方的人普通话说得再好,都会不自觉带有自己地方的语音语气,而孤星平时说话是很流利的普通话,一点安庆口音都没有。
“那就是孤星的某种巧合的机会里听说过这个地方的老名字,所以在留言里会写下来。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你刚才也说了改名字不过几十年的事情,当地的一些年长的人肯定都会记得原来的名字,说话间提起也是很正常的啊。”张颖的话不无道理,也正是我想的最大可能。
“可是奇怪的是,他留言为什么要用这个老名字,为什么不用新的名字呢?要知道我是巧合之下才知道这件事,不然的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找到这个地方。”我还是想不通这里面的深意。
“彭哥,你相信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吗?”张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我震惊不已,因为这也是我在知道取水尖就是火把山的事情以后在心里得出的结论,现在竟然听到张颖也说出同样的话,哪能不让我感到惊讶。
张颖肯定不知道我内心刚才那一下的情绪波动,继续说:“我觉得,孤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约你去这个地方,故意留的这个老的名字。你想啊,你刚才都说了这个地址已经改名字几十年了,一般人就算是看到纸条上写的那个原来的名字,肯定也会和你一样不会轻易找到这个地方,所以才能起到保密的效果。”
“可是,他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按照老名字找到现在新的地址呢?万一我一直想不到这一点,一直找不到这个地方呢?”我困惑地说。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张颖微微一笑。
张颖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刹那间将我的思绪劈开,原本一直缠绕在我脑海里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是啊,我现在不是找到了吗?这就是命中注定,不知道这是不是孤星早就料到的,但是现在我确实是在阴差阳错下知道了火把山就是现在的取水尖。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各种巧合,不过是早已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而我却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一直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