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夫人态度坚决,根本不给管泊舟开口分辨的机会。
母亲在家中向来说一不二,舅舅没有成为代总理之前她便一直压着父亲,如今舅舅地位今非昔比,母亲更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父亲那边指望不上,小弟又向来以母亲的话马首是瞻。即便是大哥,只怕也对管泊舟从政的事情持赞成态度。
没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
管泊舟无奈又无力,满肚子里的委屈不知道该向谁诉说。
管夫人冷着一张脸,态度强硬地说道,“你老老实实地给我收起心思来准备赴任,你舅舅那边不用你来管,自有我去周旋应付。他现在大权在握,我就不信连个市长的位置也给你争取不来?除非他根本就不想帮忙。”说到这里,管夫人的脸上挤出一抹冷笑,“他现在正是缺人用人的时候,你年纪合适又有学识,刚刚从国外学成回来,他就算翻烂了族谱也找不出比你更优秀的人,看谁能拖得起。”
管泊舟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管夫人瞥了她一眼,狠狠地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一心为你筹谋还错了不成?你也不用跟我使脾气犯倔的,我不吃你这一套。要么你乖乖听我的话,要么就滚出管家,永远都不要回来,我就当少生了一个儿子。管家离了你也照样活,大不了我将泊宇培养起来,他再不成器骨子里也有曾家的血,你舅舅不会忍心看着他游手好闲的!”
管泊舟听着她的话,心里凉飕飕的,忽然想到了年纪很小的时候。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管夫人罚他不许吃饭,管泊舟被关在一间极小的房间里饿了近三天,人虚弱得没了意识。即便如此,管夫人还不许人放他出来,后来若不是下人发现及时,管泊舟只怕会被活活饿死。
管泊舟笑了笑,忍不住道,“我当然清楚你言出必践,说得出做得到了,自小到大我什么都要听你得,只要有一点违逆,你就会下令惩罚我。你只顾着自己高兴,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
‘啪’的一声脆响,不等管泊舟把话说完,管夫人已经重重甩了一个耳光在他脸上。
“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这样跟我说话的吗?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管夫人委屈地掉下泪来,“你父亲就是个废人,管家要不是靠我辛苦操持能有今天吗?现在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开始嫌弃我了?你是不是还记着罚你不许吃饭的那件事儿?你一直记到现在,可见心里恨极了我,既然如此我就偿命给你,你杀了我好啦!”
一边说一边疯狂地捶打起管泊舟来,“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孽子!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全家没一个人心疼可怜我,你们这是要合力逼死我吗?”
下人们见到这种状况,一个个噤若寒蝉,争先恐后地往屋外跑,唯恐惹火烧身被管夫人发现。
管泊舟一动不动的任凭母亲发泄,表情显得既无奈又苦恼。
管夫人哭了一会儿,终于找回了一点儿精神,拉着管泊舟的手道,“泊舟,你听妈的话,妈不会害你的!你的身份摆在这里,去当什么教员,那不是大材小用吗?你看看你哥哥,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市之长了,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你难道就不想像他那样干出一番成绩来,做教员能有什么出息?说出去也不过是教书匠罢了,谁能高看你一眼?你这辈子就想这样碌碌无为的过了?”
管泊舟低头不语。
管夫人见他不为所动,急得再次哭了起来,“泊舟,你就听妈这一次吧,以后不管你做什么妈都不再插手你的事,但这次你务必要听我的话才行。你要去当教员,除非我死,否则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做那种下三滥的工作!”
“妈!”管泊舟不悦地皱着眉头,“工作何来贵贱之分?只要做的有意义,做什么不都一样吗?”
自己说了这么多,合着全是浪费口舌。儿子全当做了耳旁风,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管夫人按捺不住,当场爆发起来,指着管泊舟的鼻子骂道,“你放屁!威风八面的市长和一个底层的教书匠能一样?我看是家里把你保护得太好,让你不知道人间疾苦脑袋都生锈了,你想去当教员也行,你把我杀了踩着我的尸体去当吧,我两眼一闭,再也不插手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