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泊舟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打别人的脸吗?如果真没在家,他们来时下人就会说了,又何必进去通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江家有求于人呢?
江耀宗气愤地握紧了拳头,心里还想着有朝一日江家飞黄腾达了,他一定要找机会教训管泊舟一番,好报今日之仇。
只是没等江会长和江耀宗做出反应,刘家二爷已经客客气气地向守门的下人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管先生。”说完不再多做停留,招手吩咐刘家人赶着马车离开了。
江会长大为不解。
刘家此刻烈火烹油,情况可比江家危机严重多了。江家去不了上海,大不了就留在杭州,稳稳当当的经营三江商会,好歹还能维持个几十年。若是将来能顺应时势,说不定还有更大的作为。但刘家就不一样了,这一次广州沉船事故对刘家的打击巨大,要是不能善后的话,说不定整个家族就彻底覆没,更别说东山再起了。
可刘家人却淡定地接受了管泊舟的拒见,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这让江会长怎么也想不明白。
李毅眯着眼睛,却觉得刘家这一手干脆漂亮,可比老谋深算的江会长高明太多了。这朗园统共能有多大?下人通传了这么久,可见管泊舟本人并没有在园子里,但应该就在附近游玩。刘家那位二爷肯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抓紧时间找人去了。
他望着刘家离去的背影,果然见他们往后山去了。
李毅心中暗暗称赞,觉得刘家这位二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这些,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相比之下,江家整日自以为比谁都聪明的父子却一脸不解,到现在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江会长更是恬不知耻地上前一把抓住即将转身离去的下人,笑着问道,“小哥,你认不认得我?”
那下人歪着头打量了几眼,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江会长自以为坐在三江商会的会长之位上,在杭州城走动得勤了,谁都该认得自己。没想到朗园一个守门的下人居然不认识自己,他又气恼又尴尬,觉得自己的脸被火辣辣地打了个耳光。这要换作是在家里,早就命人一顿板子将这个没长眼的狗东西打得半死不活了,可现在他却只能强撑着笑脸道,“看来小哥平时不怎么出门,我是三江商会的江会长,给管公子精心准备了一些礼物,既然管公子不在,劳烦小哥代他收下,等他回来帮着转交一下……”
他特意加重了‘精心’二字,唯恐这些下人觉得江家不如刘家送的礼物多,从而在管泊舟面前胡说八道,加重管泊舟对江家的不满。
谁知下人想都没想地拒绝了,“没有主人发话,我们不敢随意收别人的东西。江会长还是等主人回来时亲自过来吧。”说着迈进了朗园的门槛,大门也随之关闭了。
江会长气得嘴角一抽一抽的,要不是江耀宗适时地上前扶住他,他非一屁股摔在地上不可。
江家人只好灰溜溜的带着礼物怎么来的怎么走。一路上李毅远远地跟在后面,留足了江会长和江耀宗商量的空间。
李毅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懒洋洋地望着小径两侧的幽静竹林,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响起那个娇俏可爱的声音。
“你别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有本事和我真刀真枪的比划比划,臭着一张脸给谁看?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茅坑里的硬石头是不是?”
李毅一直搞不明白,他怎么就像茅坑里的硬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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