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随意地聊着天,唐学茹的心情慢慢好转了起来,话也渐渐变得多了,叽叽喳喳地说着关于白修治的事情。
白蓉萱恍惚地听着她的话,脑海中全是过去和哥哥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一时间仿佛身在梦中,一切都变得格外不真实。
“蓉萱,你还记得我小时后吃月饼不喜欢吃馅,只爱吃皮吗?每次都把馅塞给治哥哥帮我吃,他总是什么也不说的接在手里,然后一脸无奈地吃光。”唐学茹笑意盈盈,显得欢快又愉悦,“我当时就觉得治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不像我哥哥每次只会臭着一张脸把月饼馅直接丢在我的脸上。治哥哥去南京读书的时候我哭了好几天呢,恨不得藏在他的行囊里跟他一起去。那时我哭姑姑跟着哭,祖母也掉眼泪,一家人坐在一起就只知道念叨他,好像没了治哥哥家里的天都塌了一半似的。”
白蓉萱想到前世哥哥去南京读书时的情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
如果她知道哥哥最终会死在南京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哥哥踏上征途的。谁能想到,那一别竟是永别呢?
“还有还有……”唐学茹没瞧见白蓉萱的表情,躺在床上自顾着说道,“还记得小时候过除夕放鞭炮的事情吧?每次买鞭炮和烟花的时候,我爹都只带治哥哥和我哥哥去,还说这是男孩子的事情,不许我们跟着。那些鞭炮和烟花一进门就被我哥哥宝贝一样的藏了起来,我怎么要他都不肯给,只有治哥哥愿意把他那份拿出来分享,一想到这个我就有气。就算到现在我哥哥仍旧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还和小时候一样护食,可是没了治哥哥帮我,我都没有鞭炮和烟花可以玩儿了,每次都要像做贼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盯梢,要是撞了大运说不定还能找到他藏东西的地方。”
白蓉萱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有案底在身上,荛哥才这样防备你的吗?”
想当年隔壁王家还没有搬走之时,唐学茹和他家最小的儿子年纪相当,互相看不顺眼,每次见了面都针尖麦芒似的,玩着玩着就要动起手来。王家的孩子不是唐学茹的对手,经常被她追着打。后来王老太太再来唐家的时候,那个最小的孩子就不跟着来了。不过两个人还是经常隔着墙大吵大闹,唐学茹爬梯子上高就是从那时锻炼出来的,经常骑在墙头上居高临下的和王家的孩子吵,王家孩子被她的气势所震,哭着去找奶娘帮忙。他奶娘便抱着他一脸微笑的过来‘威胁’唐学茹,“茹小姐,你要是再这么欺负我家小少爷,回头就请我们家老太太去你家提亲,要你给小少爷做老婆,到时候成了人家的老婆,看你还敢不敢这样大声说话。”
唐学茹骑在墙头眨了眨眼,还不知道老婆是什么东西。
奶娘怀中的王家小少爷却怕得大声哭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给我做老婆,她简直太凶了,会欺负死我的!”急得连抓带踢,奶娘根本就抱不住他。
王家的儿子多,每到除夕的时候就有一大群哥哥带着王家小少爷放鞭炮,王家小少爷的样子别提多骄傲了,扬着个小下巴跑到墙根来找唐学茹显摆。唐学茹刚从白修治那里要来几枚鞭炮,一手捏着根点燃了的香,一手爬着梯子上墙,见王家小少爷在墙角下得意洋洋的模样,二话不说点燃了一个鞭炮丢在他的脚边,吓得王家小少爷尖叫连连转身就跑,还因此受到惊吓病了一场。
黄氏得知消息后,气得狠狠骂了唐学茹一通,大过年的便禁了她的足,还陪同唐老夫人一起拿着不少补药去王家探望。王老太太是个大度的人,虽然王夫人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两家人却没有因此产生裂隙,王老太太还开玩笑说要是真把王家小少爷吓坏了,以后就把唐学茹嫁过来做老婆,一辈子照顾他。
王家小少爷没过几天便好了起来,唐老夫人和黄氏的心这才落回了原位。
不过自那之后王家小少爷就再也不往墙根跑了,据说是王夫人特意叮嘱了他身边的人,不许他再去墙根惹事。后来王老太太仙逝,王家也搬走了,隔壁新来的人家和唐家来往不多,那面墙也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唐学茹一想到当年的事儿就笑得直蹬腿,“哈哈哈,也不知道王家小少爷现在怎样了,我都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就记得他每次被我气得呜呜直哭落荒而逃的样子。”
白蓉萱瞪了她一眼,“你就是欺负人家老实,要是王家小少爷有什么事儿啊,你就等着嫁过门服侍他一辈子吧。”
“呸!”唐学茹翻过身,撑着下巴望着白蓉萱道,“我才不嫁给他呢,他连我都打不过,只知道哭鼻子,简直太没用了。就算嫁人也要嫁给一个顶天立地有真本事的人,我可不想像个老妈子似的天天被人拉着去平息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