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小心翼翼地进来,给江会长和江耀宗换了壶新茶,又赶忙脚不点地的溜了出去。
父子二人商量了半晌没有个结果,江会长疲惫地叹了口气,“到底是上了年纪,这精力什么的大不如前,有些事还得你自己有个章程才行,我看自己是越来越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江耀宗急忙道,“您千万别这么说,您的阅历见识远在我之上,有些事不跟请示一下,我的心里也拿不准,总觉得没底。”
江会长觉得这样的说辞非常顺耳,笑着点了点头。慢慢拿起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我一直没抽出时间来问你,那天在湖边上耀祖碰上的那位小姐是谁家的?”
江耀宗这些天已经收到了消息,闻声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是唐家的小姐,最近我没太理会这件事儿,所以就知道个大概。您怎么忽然想到问起她了?”
江会长道,“没什么,就是知道后心里有个数,回头人家闹上门来我也好有个应对之策。唐家……是哪个唐家?”
“好像世代经营茶叶铺子吧,您要是好奇,我就派人出去给你打听清楚了。”江耀宗眼下最紧张的便是家族迁移的大事,对这种小来小去的事情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江会长摇了摇头,“算了,以后再说吧,这么紧要的时候就别分神操心别的事情了。”他想了想,又特意叮嘱道,“给我看紧耀祖,别让他再出去干些丢人现眼的事情,平日里他做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这个时候他要是再给我胡闹,可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江耀宗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江耀祖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江会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江耀宗对此却是乐见其成的。有个一事无成的弟弟养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好吃好喝得供着就是了。如果他弟弟真像李毅那样有勇有谋,江家的家业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落在他的身上。
江会长并没有多心,和儿子继续商量起重要事情来。
而另一边的江耀祖收到手下带回来的消息后,喜得从床上一跃而起。屋里服侍的丫鬟光溜溜的,被他一脚踢下了床,“快滚,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丫鬟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眼泪在眼圈里直转,见惯了江耀祖的喜怒无常,也不敢争辩,抱着衣服赶紧跑了出去。
下人便把守候在唐家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明了,“唐家自从那天出了事儿之后就大门紧锁,闭门谢客,平日里只有几个老婆子从后门进进出出的采购东西。我见他们家这样安排,还觉得二公子您这件事儿八成是不能成了。没想到让我认识了一个傻了吧唧的下人,很轻松地就被我买通了,他刚刚来告诉我说,唐家的人最近要出趟远门,家里只留几个人看家。那位白小姐受了惊吓不能远行,所以要留在家里休养,您说这不是天赐良机吗,连老天都在帮着您呢。”
江耀祖高兴不已,“好小子,这事儿办得漂亮,回头爷少不了你得好处。”
下人得了他的保证,心里美滋滋地,继续道,“那个傻了吧唧的下人好像叫什么三毛子,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唐家人出发的那天晚上就过去,他半夜时来给咱们开门,就以布谷鸟的叫声做信号,三声布谷鸟叫,唐家的后门便开了。”
江耀祖只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唐家去。他一边点头一边焦急地问道,“唐家人什么时候走,都定下来了吗?”
“您别急,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江耀祖哪能不急啊,感觉晚上又睡不着了。
不管江家这边怎么折腾,唐家倒是有条不紊地把去法镜寺修福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唐老夫人有几年没怎么外出走动了,唐崧舟把这当做大事来办,事先便雇好了马车。等到了出发那日,风轻云淡,居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李嬷嬷笑着对早起的唐老夫人说道,“您看看,这样的天气出门简直是再好不过的,老天爷都知道您心诚,这是给特意给您行方便呢。”
唐老夫人愿意听这样的话,满面笑容地由她搀扶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