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报复呢?江家那群人睚眦必报,心眼就针尖儿那么大,今天江家正门口的热闹你们没看到,我可是亲眼目睹了的。江老爷和江大公子气得脸色铁青,你且等着吧,有唐家好受的在后面呢。”
“这个唐家也实在太死性了一点儿,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三江商会在商界跺一跺脚,谁家还不震三震?那三江商会就像江家自己的东西似的,要是把他们惹得不高兴,以后还想在杭州做买卖吗?”
“我倒不这么觉得。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有眼睛会看得人心里都清楚。人心自有一杆秤,江家能到今天这样无法无天的地步,焉知不是被那些胆小怕事的人惯出来的?要是人人都能像唐家似的,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不畏强权不怕报复的站出来,江家的气焰还能那样嚣张吗?江家自己理亏在先,如果还要找唐家的麻烦,我看他们家的气数也就这样了。人不报天还要报呢,江家横行惯了,也该踢到硬石头了。”
“我也觉得唐家这样做挺好的。自己家本本分分做生意,又不掺和商会里的事情,江会长难道还敢放火烧了人家的房子不成?那江耀祖都已经爬到唐家后院了,唐家要像钱家似的忍气吞声,我反倒有些瞧不起了。你们知不知道,听说钱家那位被江耀祖糟蹋的小姐出事后一直被关在田庄,大家还以为钱家会好吃好喝的养着,我近来才听别人说的,原来那钱小姐到田庄没几天就跳河自尽了,钱家怕这件事儿惹得风言风语被人看笑话,所以连后事都没有办,裹上一张草席找了个地儿就给葬下了。”
“真的吗?钱家也太不是东西了,我前两天还见到钱老爷在西湖边上提这个鸟笼子路过,还向遇着的熟人显摆笼子里是高价新得来的八哥,异常的聪慧,完全看不出家里刚出了丧事。”
“钱家传到钱老爷这一代,估摸着运气都用完了,也该到了没落的时候了。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自己家的女儿受了欺负都不敢声张,还不如那烂泥塘里的王八呢。”
“主要是江家也太霸道了一些,自从江会长上任之后,三江商会便彻底地变了味道,我看干脆改名叫江家商会好了。江家仗着有商会撑腰,又贿赂了保安团和市政厅那一群人,走到哪儿不是耀武扬威的?钱家有多少家底,小门小户的,怎么敢以小博大,小胳膊去拧大腿呢?”
“三江商会可不是过去的商会喽,完全变了味道。里面没一个好人,全都是江家的走狗奴从。”
茶楼不远处的垂柳树下停着一辆马车,距离相隔不远,茶楼中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马车之中。
两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听了半晌,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对望了一眼。
其中一个比较瘦的男子道,“王老,这些话你都听见了?”
王老点了点头,“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商会再由着江家把持,口碑和名声就彻底的毁了。看来是时候动用祖宗留下的规矩,行一行会归,让江会长把位置给挪出来了。张老,你觉得呢?”
这两位一个姓张一个姓王,都是三江商会中资历很高的老人,权利仅在江会长之下。两人从前为了各自的利益斗得两败俱伤,无形中分化了权利,让江会长渔翁得利,把商会牢牢地握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如今商会的声誉每况愈下,二人为了共同的目标,几十年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没想到这一谈不要紧,这才发现当年两人的争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江会长在背后推波助澜。
两人已经暗中见了几次面,正在商量着怎么把江会长推倒。
这次唐家的事情让他们意识到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就算把三江商会从江会长嘴里夺回来,估计也是元气大伤回天乏术了。
张老板低声吩咐道,“走吧。”
车夫一摇马鞭,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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