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自己就是瞎了眼,怎么嫁了这样一个酒囊饭袋!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补救一下,没想到毅老太爷却先开了口。他冲站在身后的次子白元普招了招手,向他介绍起了众人,又说,“这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是与我们同宗同族血脉相承的人,是你的亲兄弟。你们多亲近亲近,等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还要走动下去,万万不能让这关系就此断了。”
白元普听话地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几人互通了姓名和辈分,原来白元普和白元德同年,白元德的生日只比他大两个月。
毅老太爷和白元普难得来一趟上海,除了内房之外,外房肯定也要有所表示。以白元则为首的外三房大房便邀请毅老太爷与白元普过几日到家中用饭,毅老太爷听了十分高兴,想都没想得痛快答应了下来。则大太太见他答应得爽快,比阴阳怪气的白老太爷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她看毅老太爷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友好,笑着道,“大伯父肯赏脸到家里来,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给您尝尝。您别看我年轻,但做菜的手艺却属实不错。您喜欢吃什么菜,提前点了告诉我,我一准给您做出来。”
毅老太爷笑着道,“我没什么挑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就行了。你会不会做红烧肉,我还记得十几年前来上海时吃过一次,对那特别的味道记忆犹新。”
“我当然会,那还是我的拿手菜呢。”则大太太一听,对毅老太爷表现得更热忱了。都是做长辈的人,看看人家毅老太爷,一点儿都不喜欢麻烦别人。再看看自己这头的白老太爷,简直就是天生降世下来折磨人的魔头。则大太太还记得多年前家里宴请白老太爷,他答应得好好的,家里饭菜都准备好了,他又忽然不想来了。白元则硬着头皮三请四催了好几次,他这才姗姗来迟,又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挑三拣四,什么菜炒过了,鱼蒸烂了……就没有他数落不出来的毛病。他可不止在自己家这样,白元恒、百元宥那两房都吃过不少的亏,大家背地里都叫他难伺候。
外三房的下人对他怨声载道,只要一听说白老太爷要到家里来,下人们便长吁短叹,一副苦大仇深活不下去的模样。
则大太太不信这些话传不到白老太爷的耳朵里,他肯定什么都清楚,就是面上装作不知道罢了。
白老太爷听他们争先恐后地邀请毅老太爷到家中做客,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他轻轻咳了两声,不想把话题扯得太远,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毅伯父从北平远道而来,是因为唐氏整出的这一桩事情。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北平白家和上海白家同出一门,事情关乎到家族声誉,我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了,只能厚着脸皮回来请他参谋参谋,看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才不落人口实。”
毅老太爷见状叹了口气,“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家里头最怕出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传扬出去,子孙后代都要跟着受影响,以后家里的女眷还要不要做人了?不过唐氏始终坚持自己的清白,那叫宋孚的管事又咬死了不松口,你们家老太爷听了谁的话都不是,这才想到了我,让我回来帮着听一听,看看谁的话更可信一些。”
白老太爷在一旁点了点头,侧面证实了毅老太爷的话。
毅老太爷继续道,“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审问,昨儿夜里那个叫宋孚的人便死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祠堂内就响起了一阵惊疑声。
唐氏更是当场吓白了脸。
那个……宋孚……死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