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一步三回头,听着唐学茹惨烈的叫声,于心不忍地说道,“舅舅不会把她打坏了吧?要不是还是过去看看吧,学茹虽然贪玩了一些,但本性不坏,舅舅就算要教导也可以好好说话,真把她打伤了怎么办?”
唐学萍轻轻叹了口气,“以学茹的那个性子,和她好好说话,她听得进去吗?”
白蓉萱知道她说得都对,但听到唐学茹的叫声还是难受不已。唐学萍道,“人都是要长大的,谁也代替不了谁过日子,以她那顽劣的性子将来要怎么生活?与其那个时候痛苦,还不如现在受些教训,总比日后亏得好。”
想到前世唐学茹私自跑到广州读女校,之后便跟家里失去了联系,何尝不是因为胆子太大?
白蓉萱点了点头,沉默地跟着唐学萍去了唐老夫人那里。
黄氏见到两人,连忙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唐学萍淡淡地说道,“在前院呢……”
黄氏的心里咯噔一下,“不要紧吧?”
唐学萍安慰她道,“您别担心,父亲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他也是被学茹气急了,教训一下就好了。”
黄氏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自责不已地说道,“孩子能有今天这般结果,我这个做母亲的难辞其咎,我要是称职一些,她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这个地步了。”
唐学萍听了连忙道,“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您把她平安带到世上就已经是最大的恩德了,她自己调皮捣蛋谁能有什么办法?何况她现在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稍加管教就行了,所以这个时候父亲教育她,您更不能插手了。否则让学茹觉得有人在背后撑腰,以后做事就更没有思量了。”
“我是不管的了,只看你父亲怎么处置吧。”黄氏伤心道,“她自己不争气也就罢了,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让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知道了,又是自力亲自去乡下把人找回来的,我就怕他们觉得咱们家乱糟糟的,等你嫁过去轻视你。”
“不会的。”唐学萍道,“学茹虽然小祸不断,但大事上却从来没出过差错,可见她是个心里有数的主。何况张太太也是个明理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迁怒于我呢?”
黄氏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唐老夫人忽然开口说道,“学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会逗人高兴,大家见了她都很喜欢,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免对她娇惯了一些,这才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子,她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能再放任不管了。以后大家都冷着她点,别让她觉得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以后行事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顽皮胡闹我不恼,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无忧无虑肆无忌惮的好时候也就这么几个年头,我生气的是她现在做事全然不顾后果,一切都以自己的喜好为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唐家虽然惯孩子,但也要拿捏好分寸,她要是再不学好,就不只是挨崧舟几板子的事儿了。凤君,回头你去告诉茹姐一声,就说是我说的,从今日起让她闭门思过,除夕夜前都不用出门了。”
可唐学萍的婚事就在年前,要是唐学茹被禁足的话,岂不是连亲姐姐的婚事也参加不了了?
黄氏脸色大变,“妈……学茹虽然不听话,可上头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好歹让她送姐姐出阁,之后怎么罚都依您的意思。这是学萍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可别给两个孩子留下遗憾才好。”
唐老夫人摇了摇头,异常坚决地说道,“不行!过去她偷偷溜出去个把时辰,跑到集市上买些零碎吃食,虽然胡闹但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从没有拿在明面上惩治她。可没想到放任自流,反而让她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这次出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留,让全家跟着着急上火也就罢了,居然还丢人丢到了亲家和长房那里,我要是再不拿出态度来,只怕唐家就装不下她了。”
黄氏还是觉得这惩罚太严重了,她轻声道,“可是……崧舟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那是她爹罚的,这是祖母罚的,怎么能一样?”唐老夫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只管把话带到,她要是不听,以后可以不认我这个祖母,等我死后也不用为我披麻戴孝,守灵送丧,我也只当没这个孙女就是了。”
这就是非常厉害的话了。
黄氏惊得脸色苍白,“妈!您怎么说得这样严重啊?”
唐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这么做其实有两层考虑,这一来的确要给茹姐长个教训,她这些年挨打挨骂也没有少挨,可还是如此的不长进,可见是惩罚太轻,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我这次就重罚一次,让她有点儿记性。二来也是为了做给张家人看的,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学茹犯了错,若是我们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什么也不说,难免让张家觉得唐家在教育儿女这一块有些雷声大雨点小,我禁了茹姐的足,张太太只会觉得唐家家教严谨,又怎么敢轻视萍姐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