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听了,直直地向李嬷嬷望去,“这么说来,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咯?”
李嬷嬷头也不抬地说道,“相姨娘的这一手牌打得让人疑惑,很难不让人往这上头想。好端端的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不敢请正儿巴经的大夫来呢?非要偷偷摸摸的请个挂名大夫,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唐老夫人摇了摇头,“哎,长房如今藏污纳垢,不知道是不是气数真的尽了。”
李嬷嬷道,“横竖已经分了家,长房好与坏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二房堂堂正正的做人,想必外人也不会把我们混淆在一起,当初咱们家老太爷去世的时候,家境是那样的艰难,也没见长房伸出手来拉我们一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老夫人轻轻打断了,“这话在我面前说一说也就是了,当着崧舟和凤君的面千万别言语,免得他们两个多想。唐家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要是没有长房,也不可能有二房的今天。当初老太爷殡天的时候,长房自身难保,又哪有闲心来帮我们,何况老话说得好,帮急不帮穷,当时二房的那个情况就算是换了我,也不会伸手的。否则把自己拖下了水,长房自己的日子也到头了。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从不挑他们这个。”
李嬷嬷却没有唐老夫人这样豁达宽和,想到当年唐老夫人一个人带着三个子女,孤儿寡母的不但要应付外头茶园和铺子里的事情,还有顾着家里一家大小的吃穿用度,每天都愁得没有笑容,也是那几年苍老得特别快,还没到四十就已经生了许多白发。
只是她不会反驳唐老夫人的话,沉默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唐老夫人笑着道,“你自小就到了我家来,还在娘家的时候就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等到出嫁的时候,又被我母亲选做了陪嫁的丫头。咱们俩跌跌撞撞大半生,吃苦的时候在一块,享福的时候也在一起,所以你自然和我一条心,无论出了什么事儿都站在我这一边。这心思难免就有些偏颇,对我好的你就觉得人家是大好人,对我不好的你自然看不上眼。你呀,因为我看事情都有失公道了。”
李嬷嬷撇了撇嘴,“我可没有!当初咱们家是何等的艰难,老太爷去世的第二年,家里头过年只买了一角子肉,给老太爷上供的东西都是研究了又研究,可再看看长房,大鱼大肉地一直庆祝到初七,听说只过年当晚放的鞭炮和烟花,就够买一头猪的了。可就算这样,长房也没派人过来问一句,好像唯恐我们趁机粘上了他们甩不掉一般。”
“这都是多久的事情了,你居然还记着。”唐老夫人哭笑不得地说道,“陈年往事,长房的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去世多久了,你也赶紧忘了吧,这种事搁在心里只会让自己不舒坦,就算想到死也没个结果。”
“您可以忘,我却忘不了。”李嬷嬷一想到这些就心头有气,“那时候大老爷吃穿用度是什么样的,咱们家老爷又是什么样的?不知道的外人见了两人,只怕还以为咱们家老爷是长房大老爷身边的小厮呢!可长房的老夫人却是个只会装傻充愣的,就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切实的事情却是一件不做,是个只会显摆嘴上功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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