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萍震惊地看着丈夫,但她脑筋反应极快,立刻便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人一定是内房的人。当时白家内外房的局势水火不容互相牵制,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白老太爷不可能保护外房的人,如果这件事是外房做的,他肯定会借此机会把事情闹大。我曾经在祖母那里听过一嘴,白家内房势大,白老太爷大权在握,又有姑父从旁协助,外三房必须要抱成了团才能勉强抗衡支持。只要打垮其中一房,外三房的联盟一破,外房再没有和内房对峙的资本,内房大获全胜正是白老太爷想要看到的,他为什么不做呢?”
张自力没想到妻子还有这样机敏的一面,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而且句句都在理上,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望着眼前美丽的妻子,张自力一时间情难自禁,直接将她拉入了怀里,“你可真是个小宝藏,快告诉我,你还有多少财富等着我去挖掘?”
事发突然,唐学茹毫无防备,软软的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之中。她惊呼一声,羞得满脸通红。
翠屏在外间听到了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赶忙走进来想要看看情况。一见唐学萍张自力两个人抱在一起,她连忙转身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心还跳个不停。
大小姐嫁得好,日子过得也甜蜜幸福。
她微微一笑,坐在回廊下继续打着络子。
唐学萍嗔怪地说道,“你吓了我一跳!”
“我的错!”张自力轻轻地拍扶着她,“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唐学萍温柔一笑,耳畔传来的阵阵沉稳有力的呼吸声让她迷醉,她连忙震了震精神,认真地问道,“你说我刚才讲得有没有道理?”
张自力点了点头,“当然有道理。不过白老太爷这个人很难琢磨,我在上海听过他的不少事。别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白老太爷的肚子里怕是能开一个造船厂。他心中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了,就连闵老夫人这个枕边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两个人才相敬如宾,白老太爷最后仙逝的时候,闵老夫人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上海滩的人都说闵老夫人冷血无情,也有的说白老太爷曾经做过对不起闵老夫人的事情,两个人结成了大仇,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甚至还有人说白老太爷的死都和闵老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被她下了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害死的。”
唐学萍道,“这怎么可能?白家的人又不是傻子,要真是中毒死的,尸体上怎么会看不出来?一定是外界捕风捉影道听途说,根本就没有依据。”
张自力笑道,“人不就是这样吗?说话的时候只要动动嘴就行了,又不用负什么责任。反正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他轻轻一顿,继续道,“但当时白家内房情况也很特殊。长房大老爷死了多年,撇下一对孤儿寡母的,不论白家是谁当家,都和她们娘俩没什么关系。按理说在二房和三房之间,长房想必更看重三房,毕竟和白元德相比,姑父宅心仁厚是出了名的,姑姑也是菩萨心肠的人,三房当了家肯定会善待长房,起码能保证她们娘俩的生活,但要是二房当家……”张自力笑着道,“长房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
唐学萍道,“听我母亲说,白家二房的蔡二太太泼辣厉害,就连二老爷对她都异常敬重,她娘家这几年又稳中有升,蔡二太太的腰板很硬,家里家外都没人敢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