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介这几天正愁着没事情做。
自打相姨娘和罗秀春的事情一了,他再也不用出门监视,反倒彻底闲了下来。他跑去找白蓉萱,问她有没有事情吩咐给自己。结果白蓉萱只是向他打听了去南京的路线,别的安排却是一点儿也没有。
吴介感觉自己都要长出草来了。
因此唐老夫人安排给他出去打听方赞的事情,吴介乐呵呵地答应了,什么都没说的跑出了门。
唐老夫人冲李嬷嬷笑道,“我看这孩子是把心给走野了,以后都未必收得回来。”
“不至于。”李嬷嬷道,“咱们家治少爷文质彬彬的,看着就一团和气,难免让人觉得好欺负,身边有个伶俐的人跟着,至少不会让他受气,总归是有好处的。”
唐老夫人点了点头,问起了唐崇舟,“还没有好点儿吗?”
李嬷嬷叹了口气,“整天昏昏沉沉的,时而好时而坏,弄得大夫都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开方下药了。听说前两日梦魇时嘴里喊得都是相氏和荣哥的名字,也不知是因为思念,还是因为痛恨。”
唐老夫人道,“崇舟那面团一样的性格能恨得了谁?还用说吗?准是想起这两个人来了。哎,相氏最后这一步棋走得实在多余,如果她留在了长房,等崇舟气过这一阵,再又哭又嚎地表一表忠心,以崇舟的性子,说不定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李嬷嬷十分震惊,“不会吧?那荣哥可不是大老爷的子嗣,他养着别人的孩子做什么?还嫌自己脑瓜顶的绿帽子颜色不够正吗?”
唐老夫人摇了摇头,“崇舟这个人啊……”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唏嘘和可惜,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嬷嬷也没有再问,只是道,“不管怎么说,相氏已经逃跑了,临了还犯了一桩命案。我想她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杭州了,就算大老爷惦记也没用。”
唐老夫人盯着地面出神,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吴介很快便打听得清清楚楚,回来向唐老夫人禀告道,“那方赞还真是位难得的好人,平日里既不好酒也不听曲,除了跟方掌柜一起埋头做事之外,就是在家里帮婶娘干活,是个非常勤快老实的年轻人。他交友不多,但每个人提起他都赞不绝口。而且我听说他是个很有正事的人,别看年纪不大,却在郊外有六亩水田,是他用自己攒下来的钱购置的。”
六亩水田虽然不算什么,但这份未雨绸缪的心思却十分难得。
唐老夫人听着非常高兴,“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云阶媳妇在这件事情上果然尽心了。既然如此,就赶紧让她安排着莉姐儿和方赞见上一面吧。要是两个孩子都满意,婚事也早些定下来。年纪都不小了,早些成了家,两家人也就都能放下心来了。”
黄氏得知消息后,亲自带着崔妈妈去了一趟章家。
等唐学莉和方赞见过面之后,杭州城已是一片风和日丽的景象。若不是墙壁上留下的水浸过的痕迹,半月前的那场大水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