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叹着气道,“你说他家里的老婆儿女要怎么活哟?顶梁柱倒下了,房子都要塌了。”
商君卓安慰了她们几句,这几人也怕被船长发现不高兴,哭了几声便离开了。
差不多过了三顿饭的功夫,商君卓的师父灰头土脸的赶了回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白瓷坛子。
大家都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神情不免有些肃穆。
商君卓的师父将骨灰坛找了个妥当的地方放好,又要带着商君卓去鱼市上找买家。那条枪鱼已经在船上有些日子了,虽说那底层的船舱气温冰冷,但再这么放置下去怕是要臭掉了。
商君卓叫上了白修治,三个人沿着渡头往鱼市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着实不少,人来人往的,商君卓怕白修治不小心走散了,到时候可不好找。她拉着白修治的手,屁颠屁颠地跟在师父后面,好奇地问道,“师父,你对这里很熟吗?”
“嗯。”商君卓的师父抽起了旱烟,“这地方一年要来个十几趟,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了。”
白修治道,“那您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商君卓的师父道,“走过几趟南海,再远的就没去过了。干我们这一行的着实不易,海上的日子枯燥得紧,一般的人走几趟就受不了了,能坚持下来的人不多。”
商君卓想到自己这次出海后,怕是也没有下一次了,想到自己拜师不久就放弃,脸上便有些难为情。
其实她师父也早就想到了,一个女孩子总这样抛头露面的终究不好。何况……
他轻轻地瞥了商君卓身边的白修治一眼,嘴角便浮起了满意的笑容。商君卓要是他闺女,这门婚事他立刻就能拍板定下来,哪怕不要什么彩礼都行!
他能看出两个孩子彼此都有心意,只是不知道顾虑着什么,一直这样牵着扯着的,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鱼市离渡头着实不近,出了渡头的地界人便少了许多。商君卓稍稍放心,正准备松开手,没想到白修治却一把将她的手掌握住,而且握得特别紧,仿佛一放手自己就会飞了似的。
商君卓的心里美滋滋的,偏偏脸上还要故作矜持地斜了白修治一眼。
但终究还是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来。
三个人就这样前后来到了鱼市,因已经临近傍晚,市场上的人并不多,鱼贩们忙碌了一天,一个个没精打采懒洋洋的。见到来客也提不起什么精神,只是随意地应付几句,远不像早些时候那么殷勤。
商君卓的师父因常来这里,自然有几个认识人,带着白修治和商君卓径直来到了一家鱼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