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干脆闭着眼睛养起精神来。
此刻被他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唐学茹正趴在白蓉萱的身边,探头探脑地道,“我的话你到底加上了没有?”
白蓉萱接到白修治的信后便开始着手回信,虽然黄氏已经明言禁止唐学茹给白修治添乱,但唐学茹这小脑袋瓜转得多快呀——母亲的确不让自己写信,却又没说不让白蓉萱在信中为自己带上几笔。
只要不是自己写的,就不算违拗母亲的吩咐。
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生怕白蓉萱落下了什么。
白蓉萱无奈地放下笔,“你也太贪心了吧?祖母都答应补偿给你了,又是干果蜜饯,又是五芳斋的糕点,你怎么贪得无厌,还要麻烦我哥哥呀?”
唐学茹道,“那怎么能是麻烦呢?治哥哥最是温厚懂礼,他在南京待了这么久,难得回一趟家门,难道好意思空手回来呀?他能抹得下这个脸吗?我是怕他一个男孩子家,买回来的东西我不喜欢,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吗?还不如我自己提出要求来,这样他心里也有个数,不至于白花了钱,出力还讨不着好。”
说得好像自己一片丹心全为别人考虑似的。
白蓉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也不红不白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唐学茹嘿嘿一阵笑,“你别管!治哥哥从小就疼我,他一定不会忘了我的。你快帮我写上两笔,起码让他带些小食回来,那东西又没有多重,也不占什么地方,能费多大的力气呀?治哥哥都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连这点儿小事也干不了,将来还怎么回上海继承庞大的家业呀?”
白蓉萱虽然心疼哥哥,但被唐学茹折磨得实在受不了,最后只能无奈地道,“那我就帮你提一嘴,至于能不能带,那就要看当时的情况了。如果他来不及或是不方便,回头你可不许因此责怪他或是独个儿生闷气,知道吗?”
唐学茹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难道还会为这种事赌气不成?”
“你又不是没做过!”白蓉萱可信不过她,唐学茹只好再三保证,白蓉萱这才在信的末尾提了唐学茹的要求。
唐学茹见状非常的满意,抱着白蓉萱往她的脸上亲了两口,“还是蓉萱最疼我了。”
白蓉萱哼了一声,“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姐姐。”
唐学茹道,“叫什么不都一样,我在心里敬重你,那可比什么都好。嘴上一口一个姐姐,背后却生疏得不行,那有什么意思?”
她总有这么多的歪理邪说。
白蓉萱自知说不过她,只能道,“你呀,没理还要辩三分呢,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本事,真是一点儿亏都吃不得。”
以唐学茹这样的性子,即便前世离家去了广州,想必也不会像她一样,最后穷困潦倒,早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吧?
白蓉萱哪里知道,前世的唐学茹不但在广州读了女校,后来又跟几个校友结伴去了法兰西勤工俭学,这也是她和家里断了联系的重要原因之一。学成后她并没有心急回国,而是在法兰西的学校里做起了老师,顺便投资一些金融,最后成了当地非常有名的富人,被传作佳话。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白蓉萱的重生而改变了。
唐学茹笑着道,“还能是跟谁学的?肯定是从你身上学来的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