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翙也是被绑架到另一个军营以后才听到我方打胜的消息,张福不知道去哪了。
张翙现在非常担心他,这小子是自己亲手救回来的,也是现在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与张翙有同样情绪的是刚刚还扬言要收拾他的柴令武和尉迟宝琳,他们也走失了一个人,据说是程怀亮,程知节的次子。
看样子还是老程家的人实在,敢冲锋陷阵直面刀雨枪林,张翙暗暗叫了句好样的。
看着这些本应该属于皇帝亲身“三卫”里当值的贵族子弟来战场混资历,张翙暗自摇了摇头,军伍出身的勋贵要想守好父亲创下的业,这是比较安全的一步了。
看来都是聪明人啊,伴君如伴虎,为人臣子想君王之所想是基本的职业操守,这满堂的贵族清楚的明白这一场仗不会是李世民与突厥的决战。
也深知颉利可汗窥边只是为了敲诈而已,就是不知道互相试探后双方能交换多少的筹码。
所以此时为国之战,尉迟恭不得不赢,即使输了阵仗只要不丢城池,也只会瞒报虚报,这是从上到下都需要的一场胜利,所以是捞军功的最佳时机,张翙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真实牺牲了多少战友,可他知道一定比上报朝廷的要少。
程怀亮回来了,是张福背着回来的,这两个半傻子竟然真以为突厥大败撤退竟然追杀过去了!
张翙看着身上完好无损的张福,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好这小子没给我弄一身伤回来,至于程怀亮,让他们哥俩慢慢给尉迟宝琳他老爹交代去吧,张翙拉着张福就要回营,反正柴令武这俩人这会儿也没工夫管自己了。
“少爷,这位兄弟是个英雄,我亲眼看着他一把宝刀劈死了二三十个突厥兵,不然……你救救他?”
张福一脸哀求在这英雄惜英雄。张翙摇摇头拍了拍一脸真诚的本家兄弟道:“军队里有军医,用不着咱们,别操那个闲心了。
喂,尉迟宝琳,柴令武,你们兄弟的伤我看了,应该不是啥大问题,也就是腿断了而已,养上半年又是一条好汉。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和张福就先回了,咱们有缘再聊!”张翙此时一扫装死时候的猥琐,拱手打起了官腔。
同样是十五六岁的柴令武似乎并不吃这一套:“看在你兄弟把我兄弟背回来的情分上滚蛋吧你小子,还你看了,你看有个屁用!
能有随着尉迟叔叔出征的尚药局直长云骑尉许弘真许先生来治疗怀亮的伤靠谱?”
尉迟宝琳听见许弘真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中也露出希望之色,看样子世家相传的太医确实比张翙这种草泽医有可信度。
张翙突然不想走了,他真想看看古代的神医到底是什么样的,也想见识见识那位传说中的尉迟门神,程怀亮的骨头已经露出来了。
血是止住了,可还是有血管破裂化脓的危险,他不相信那位许家太医能有更好的办法治疗外科伤势,这是两种时代知识的碰撞。
张翙很期待,柴令武却有种你算个什么东西的态度,怪不得最后这个家伙会造反,他真是太会侮辱人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快点给我滚蛋,老子是校尉,你又算个球!别以为你兄弟救下了我兄弟我就对你高看一眼!”
张翙虽然怕死却也受不了这关陇集团的大少爷侮辱:“别以为你老子是柴绍我就怕你,我乳臭未干?你他奶奶的毛长齐了?
要不是靠着你爹我早就打你了,狐臭男!”
两个人就这样对骂了起来,尉迟宝琳与张福一人拉着一个,四个人完全忘记了旁边痛苦不堪的程怀亮。
“我就靠我爹,你不服啊!你也靠你爹啊,你有没有爹,你个孤儿!”
“哈,还给你脸了是吧,你看你长得那个德行大鼻子小眼大嘴,一脸的横肉,巴陵公主能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身上不长虱子吧,都让你给熏死了!”
“我……我要和你决斗!”
“我还要和你决斗那!”
……
练武场上,张翙与柴令武相对而立,此刻冷风一吹,他的火气下去了大半,顿时有些后悔要与那比自己高半头的柴令武决斗了。
可事已至此,手里的棍子不允许自己退缩,当然,最不允许他退缩的还是柴令武手里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