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酒杯,与杏儿干了几杯,旁边程怀亮与尉迟宝琳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金风玉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去了。
张翙对他们的健康还是有些担心,封建青楼里对女性的身体管理严格,沐浴洗漱之外还有一套轮流接客制度,堕胎补助什么的,这些都让张翙为之惊讶。
每当一种工作形成产业之后就会有职业和专业从业人员,他们自有一套保护自己和客人的行业规则,可张翙还是说不准他们这获得花柳病的几率。
张翙是不会轻易的让自己沦陷在女人福气上的,妓女,更不行,他可是有爱情理想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交代了这么多年的童子身。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害怕得病,男人,不都是一个德行么。
门外嘈杂的声音更大了,似乎是这里的花魁出来献唱了,张翙决定去看看,几杯酒下去杏儿脸色多了两片红晕,眼神也有点涣散,张翙轻叹一声,这姑娘毕竟也不算多大,一会赶紧放她睡个好觉。
张翙起身往门外走去,杏儿体贴的挽住他的手臂,弱柳依风,张翙没有因为感觉不适推开她,他知道那样对她是一种不小的心里伤害。
楼下大厅中央搭建起了唱台,一带面纱插金钗景致首饰的姑娘在抚琴,姑娘长得很白,玉臂纤指轻轻拨动着琴弦。
那就是红月儿,看起来很冷艳,连旁边站着的侍女脸上都带有骄傲的神情。
这一曲,红绡春彩不知数,台下的男粉丝大多数文人墨客,都想着那红月儿能多看自己一眼,万一得美人另眼,今夜岂不是能与她共度春宵了?
张翙知道这就是台下所有男人的一个梦,一个即使破灭了也不会失望的梦,这叫红月的高级妓女绝对摸透了男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心理。
一曲弹毕,那冷艳女神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回了楼上房间,张翙在二楼凭栏观看,下面老鸨讲述着十贯钱附一首诗敲门的价格,最终今夜谁得月儿姑娘青睐,还是要看诗决定。
看到这张翙打算找个房间睡觉去,自己没兴趣掺和这些千金博一笑的故事,正好看杏儿也困了,不去各睡各的,毕竟,明日还有明日要做的事呢。
旁边屋门一下被打开了,衣衫不整,喝的大醉的程怀亮从里面被同样衣衫不整的一个妓女搀扶出来,类似的事情在青楼时有发生,大家没人关心。
只是程怀亮冲着楼下老鸨大喝一声道:“老子要赋诗!今天爷高兴,必须见见那花魁红月的真容!”
台下传来一阵阵哄堂大笑,有认识程怀亮的,从不知老程家人会吟什么诗。
“安静!安静!且听我吟来!”程怀亮思索一下,便随口吐诗一首。
“半月之下半月楼,半月楼中姑娘求
今日有钱十万贯,不敌老程诗一首!”
众人寂静。
随后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有人还叫喊道:“妙哉妙哉!这就是你老程家的最高水平了吧!哈哈哈!就这,也想独得美色?你做梦去吧!”
“这诗怎么了!这诗是我听到最好的诗了!不比你们佶屈聱牙那狗屁不通的文字好?”旁边门里出来了尉迟宝琳与自己兄弟壮胆气。
下面回喊:“你们一介粗人懂个屁,那叫韵律!”
“那你们作一首给老子听听是个什么屎屁韵律!”尉迟宝琳有些恼怒。
楼下众人有起哄的,从后面推挤出来一面白秀美的二十多岁男子道:“稚圭兄,你向来出口成章,被称为诗坛妙手,你这一首让这匹夫看看,什么叫诗!”
刚刚补为并州参军的张文瓘无奈一笑道:“诗道自在我等心胸,何必与人斗诗显自己才能,诸位稍安勿躁吧”。
张翙眼神一愣,看着楼下那清河张氏的大公子也并非穷凶极恶过狡诈阴险之辈,难道自己猜测错了?不是清河张氏对自己家苦苦相逼?
只见那张文瓘大袖一挥对着老鸨拱手道:“小生这里日前写了一首,是准备给红月姑娘的,还望妈妈代劳”。
下面又炸了锅:“既然稚圭兄已有大作,妈妈何不读来看看?让诸位同侪听听雅音,也给某些不识之辈开开眼!”
老鸨看着台下热烈的气氛,抬头看看张文瓘,见后者默默点头,也就拿起来手中的十色小笺,朗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