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这等事?陛下说小子些什么?”张翙又往袖子里塞了一颗。
“陛下说啊,身边的皇子们个个让自己不如意,要么是太阴狠,要么是太憨傻,就没一个能让他老人家乐意看的。
这张翙小子倒是既不乏聪慧又不缺美质,就是不怎么爱到宫里来,朕深念之啊”刘喜儿描述的越形象,张翙就越是害怕。
被奶奶惦记,那是亲情温暖,被爱人想念那是爱情香甜,被贼人想念,那是一场破财,被虎豹想念,只能做了人家的盘中餐。
“公公回去后莫不是还要把小子的情况回报与陛下?”
“嘿嘿嘿,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好吧,公公远走,张翙就送到这,来日方长有机会张翙再孝敬公公!”
…………
送走了刘喜儿,原本一下变得规矩有序的张家又重新回归于热闹,家里人的目光全都瞩目在李老二陛下赐下的饭盒上。
毕竟半年前家里的一部分人还是还是农民,对皇帝和皇宫的概念也只是停留在刘二编造的想象里。
来到长安后这些人还专门去皇宫外面走了一遭,想着看看娘娘妃子们到底有没有吃那两口锅大的蒸饼和一抱粗细的大葱。
今天是他们距离皇宫里的物件最近的一次了,食盒就是精致了一些,也没看到鎏金度银挂玉。
上次小翙去皇宫面圣,回来一群人围着问时他就说皇宫与咱们家没太大差别,自己还不信,想着皇宫那是天下之主住的地方啊,能和咱们住的一样?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翙打开了木制饭盒,看来刘喜儿没有骗自己,他应该确实出了宫门就来张府了,里面的汤还冒着热气儿。
是一道白水煮鸡,厨子还是有两下的,起码从色泽上来看,还是挺有卖相的,飘着油花的鸡汤里还散落着一点小葱,对于炖煮他们还是比较有一套的。
看到里面飘着的两片松茸菇,张翙感觉自己确实是个土鳖,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与奶奶张福秀儿宁儿各分一碗汤,肉就让那些满怀敬畏吃之前会磕个头的爱吹牛的马三堂之类分食了,张翙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被降罪,但是无所谓家里的人自己还是信得过的。
酒食过后,张翙就带着张福秀儿跟着奶奶去后面的家庙拜祭,原本张翙不想设家庙的,因为祖上实在没什么高官。
设个祠堂就可以了,拜祭一下祖宗,举行个婚丧嫁娶的仪式什么的,可奶奶执意要立家庙,还说留侯张良就是咱们的祖宗。
张翙一直奉行孝字当先,无奈只能由她而去。
祠堂供奉着有新刻有旧带来的祖宗排位,最上面那个是留侯张良之位,往下几排在没有一个是张翙认识的了,最后一排有张振宏的名字,就是自己所谓的父亲了。
桌子上供着肉食谷物,下面的火盆里燃烧着印花纸钱,据说这种烧纸祭祀的习俗自汉代就有了,丧葬瘗钱,以纸寓钱为鬼事嘛。
今夜就在这里守岁了,田牛二位伯伯也自觉的跟了过来,据说他们世代是咱老张家的部曲,正好,还有多余的两个蒲团。
秀儿困了,一个劲打着瞌睡,张翙宁儿带着奶奶和她一块回去了,守岁这件事,男人们来完成几天。
一夜无事,几个男人在这闲聊起来,邓猴子家里还有老母,张翙让洪骧其他一块走了,好在他家也住在这长安城里,明日自己上朝还能赶得上给自己赶马车。
“田伯伯,牛伯伯来到家里住的还习惯吧,小翙外面事儿多,不免会怠慢家里人,两位伯伯还是莫要见怪才是。”
几个人围着火盆,祠堂里只散发出微弱的黄色光芒,在夜里显得特别安静,火光映在围坐着的几人脸上,不免多了些温暖之意
“自己家人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小翙你尽管忙你的,家里我们呢,吃得住的都是定好的,我们老哥俩这辈子就算是满足了!”
听到肯定回答,张翙心里舒坦了很多。
“翙儿一直有个疑问,咱们家,到底是怎么没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