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会给每个人的核心定义成一个符号,或者好或恶,或黑或白,以便于其他人对你的辨识。
再绚丽的烟火也只是一瞬而已,再热烈的欲望发泄也只是一夜而已,生活总会归于平淡,而对平淡生活的接受,则是对那些自命不凡的人极大的考验。
人最珍贵的东西是脑壳里的灵魂,也就是理论上的思维方式,心魔这东西看通了就是庸人自扰,看不透就只能固步自封,张翙此刻就挠着头左右踱步,打算找一种合适的方式解决自己的心魔。
昨天夜里背诵十八反十九畏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篇文章叫《唐太宗吞蝗》,那篇文章的第一句就是:“贞观二年,京师旱,蝗虫大起。”
张翙昨夜从床上惊坐而起后就再也没有睡着,这事儿还不能说,不能给任何人说,一个有预知未来能力的人在皇帝眼里不一定是神仙,也可能是妖,妖言惑众啊,巫蛊之祸可是满门掉脑袋的罪。
宁儿看着躁动不安的少爷也不敢做声,一直把蒲公英泡的水往他手边上递,张翙现在哪有心情败火,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出来一个办法,能完美解决这场灾难的办法,不然自己杂交的那谷子种即使能见到效果也给蝗虫全吃了!
可现在事情貌似容不得张翙在家考虑了,昨夜把巴豆、牵牛子、狼毒、密陀僧四种中药研磨成粉,让邓猴子连夜去清河崔家厨房跑了一趟,看样子是起效果了。
因为,刘喜儿来了,这次看脸色可没前几次面善,看样子有人在御前告状了。
“老刘,老刘,你别绷着个脸,给小子我透个底,这次陛下真生气了?”张翙被两个侍卫看守着坐在马车上,这次看样子陛下动真格的了。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啊,今日崔家在朝上参了你一本,说你胆大包天竟然敢私闯民宅投毒谋害当朝大臣?”刘喜儿皱着眉头,一副这事儿很难办的样子。
张翙也没再自讨没趣,把手里的贿赂用的小珠子暗暗放回腰间。
“死人了?”
“倒是没有,不过比死人还难办啊,崔家一门上下一百多口人,今日全部上吐下泻腿抽筋鼻孔冒泡腹内绞痛啊,全家老小女眷都难逃其害,张小子啊,你能想象在太极殿前一泻千里的崔恭礼的样子吗?就算陛下不惩他污秽宫殿之罪,日后他可还有何脸面见诸位同僚?你这次玩大了!”
刘喜儿强忍着笑耷拉着脸与张翙说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在张翙看来越发的搞笑。
“噗嗤!”
张翙实在忍俊不禁,他越长越有意思,画面太美太搞笑了,一百多人全部就地排泄的大场面,还有那崔恭礼,哈哈哈,这小子该叫崔无礼啊,你想想,皇帝正在与魏征王珪讨论国家大事,前面封德彝刚刚奏道,致安之本,必在民心,队伍里的崔恭礼便呕泄交加……
强忍忍笑意,张翙望着刘喜儿无赖道:“公公,他们全家吃坏了肚子,可不能赖在我张翙身上,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这事儿跟我可没啥关系,即使有,我也不能承认啊!”
刘喜儿翻了个白眼埋怨道:“您那,别和我在这解释了,陛下可在宫里等您那,您去和陛下解释吧,反正孙思邈先生也在,他老人家可说了,从崔家厨房水缸里能问出来药草味,而且这几味药草性味大反,绝对出自医人之手。”
“就算是医人干的,也不能就确定是我吧?”张翙不甘心的试探道。
“你小子还在侥幸,咱家劝爵爷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面对崔家的怒火吧,试想陛下要想知道是谁做的,还用大理寺出手?”
看着刘喜儿最后那神秘一笑,张翙彻底失去了信心,失算啊失算,自己怎么就忘了李老二对长安有绝对的控制力和监控力啊,肯定是有人跟踪老邓了。
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壮阔,穿过太极殿来到两仪殿,张翙看到了正在执勤的尉迟宝琳,那小子穿着明亮的铠甲,挎着精美的宝刀挺胸昂首的站在殿门外,似乎和月半楼那个喜欢老鸨子的死变态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看到这小子一个劲儿给自己使眼色,表示兄弟干得漂亮时,张翙不觉得面带苦笑,又重重从背后给他一拳才跨过殿门,去拜见等着自己的陛下。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快看看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