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淳天行寻找他堂哥的同时,一辆双人马车急冲冲的出了城,白头翁站在城头眯着眼睛,左手背在身后掐算几下,便算出轿中人是谁。
他想要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是吗?”收回手,像是自言自语,白头翁如此说道。
淳天行嘴上虽说要拿回自己的一切,可是到头来,却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对于他来说,有些事情没有真正经历过,他根本无从分辨其中的门道。
他以为魏有德上香是为了祭拜他,殊不知无论有没有淳天行这个人存在,他都会想方设法捏造一个人来转移大家的视线。
他算不上坏人,却绝不是善类,顶天了,也只能算是一个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择手段的奸雄。
不过也幸好淳天行看不透其中的缘故,才避免在这一方面倾注太多心思。
至于那个小道童,阳奉阴违,偷奸耍滑,这种人若是继续修道,恐怕会是第二个木道长,甚至犹有过之,毕竟,他更懂得隐忍。
这种人一旦成长起来,绝不会念及旧情,结果只会是重蹈覆辙或是半道夭折。
而错过和堂哥谈判的机会,也算是天意难违吧,只要两人互相淡忘,彼此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瓜葛,就这样断了因果。
白头翁驻足良久,发现淳天行在找不到人之后,脸上也并未露出失望之色,而是将药箱藏在一口枯井中,然后拿着槐木棍在城中捕捉邪祟鬼魅。
“人心两面,善恶之间。”白头翁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淳天行并非善恶不分,就算是堕入魔道,也有自己的坚持,真要说起来,像木道长那样将整个俊阳城屠了,然后全城的怨气怨念会像山呼海啸一般积蓄起来,到时候慢慢消化,练成《玄阴聚气术》第一重易如反掌。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也正如白头翁的这个评价一般,遵循本心,无非善恶。
一刻钟后,淳天行乐此不疲的在城中奔跑,如同灵猫一般身形矫健,落地无声,他如今已然可以做到气沉丹田,玄阴之气收发自如,虽然不能放出体外,但是运转起来,比江湖上的二流轻功高手还要高上半分。
一只成人膝盖那么高的白眼老鼠直立起来,警觉的扭头观望。
猛的,只见一道黑影扑来,它本能的想要奔逃,然后被一根木棍砸在头顶,它没有脑浆崩溅,而是化为黑色雾气,被淳天行手中的槐木棍吸收。
“第七十七只,这俊阳城究竟是什么年代修建的,怎么有这么多邪祟?难怪晚上没人敢出门。”淳天行喃喃道。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片刻,就让他有些厌烦了。
所以这一夜,他感觉头顶的明月似乎走的很慢,时间显得特别漫长,待到他筋疲力尽将最后一只邪祟收服,天边朝霞满天,雄鸡一唱天下白。
“师父……”淳天行回到古井背上药箱,冲着城门口吆喝了一声。
嗖……白头翁大袖一挥,两人同时消失不见。
连绵起伏的山峦,如同趴伏的巨兽,一道白光落在“巨兽”的腰身,白头翁将他带到一座低矮山丘的山腹处,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去。
“袖里乾坤,行随心至,这样的神通为何不教我?”淳天行满脸不甘心。
咚……沉重的药箱放在一口精致小巧的棺椁旁边,淳天行用袖子抹脸,整了整仪容,才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向棺内。
初发芙蓉的女孩紧闭双眼,皓月一般的白皙面庞,一头青丝如丝绸铺散开来,散发阵阵清香。
“小草……我唯一的亲人,等我魔功大成,一定能够唤醒你。”淳天行攥紧了拳头,眼神坚定。
他已经大致了解《玄阴聚气术》的法门,简直无所不受,无所不容,哪怕是初窥门径,也能用来做基础,用来研修其他魔道功法,能够做到事半功倍。
淳天行心中一动,木道长修行的炼尸术哪怕是不入流,也应该算是不入流的魔道神通吧?
一想到此处,他赶紧俯身将药箱推翻,然后用力解开上面的绳子。
啪……哗啦啦,一堆黄白之物散落在地,金光银光直闪的淳天行睁不开眼睛。
“发了!”
将金锭银锭码放整齐,直堆成两座小山,然后仔细估算了一下,大约五百两白银,三百两黄金,淳天行乐的眉开眼笑。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对钱财没有任何观念,因为小时候用不到,长大一些也没人给过他分毫,那些被霸占的产业估计可以换算成不少的银子,但他不想被束缚在这山中小城,想要出人头地,总要先走出大山。
“有这么多钱,至少不用担心会饿死街头,还能换几身好一点的行头,住最好的酒楼,吃最好的酒肉。”
淳天行自得其乐了一阵,又慢慢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