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五官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鲜血浇筑,根本看不清人的样子。
砰!
飞扬的烟尘中,苦荷的尸体重重落地,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至此,他的身体还在蠕动。
张须陀收起马槊,立在原地,血红色的气血染红了他所在的空间,带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摄人气魄。
“苦荷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宗师!”
丘增兴骇然色变,无数齐国士卒也各个不可置信,士气跌落到了极点。
苦荷不仅仅只是一位大宗师,身为北齐国师,他也是很多人的信仰,是无数北齐武者追逐的目标。
可,就是这样一位大宗师,如今居然已经陨落于此。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股深深的寒意,大宗师都不是张须陀的对手,他们真能挡的住吗?
“杀!”
张须陀冷冷开口,没有任何表情,在他身后,幸存的夏军各个面色狂热。
煞气浓郁到了极点,原本还在他们上空翻滚的黑雾,终于孕育出一尊伟岸的存在。
那是一个面目模糊的,手持马槊,看起来与张须陀有几分相似之处的身影。
将魂!
将为兵之魂,兵为将之胆!
他们本就不可分割。
下首,无论是杨不归召唤而出的百战老卒,还是新招募的北齐士卒,都在将魂的笼罩下迸发出惊天威力。
仅仅一个碰撞,上万名齐军头颅飞天,残躯横飞。
浓郁到极点的煞气好似化为实质,不停向着上空战魂汇聚,将方圆数十丈都笼罩在内。
立水郡,无数人抬头望去,都可看到一尊看不清面目,手持马槊,散发滔天煞气的人影立在上空。
夏军浑身浴血,在将魂的笼罩下,每一人都迸发出数倍于己的实力,长枪挥舞,将一名名齐军撕碎。
势不可挡!
仅仅片刻,二十万夏军就被杀得不足五万,遍地都是尸横遍野,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
丘增兴面色苍白,身躯摇摇欲坠。
“大人,我们还不上吗?”
他身边的那位副将同样面色苍白,颤声开口道。
“撤!立刻撤出立水城。”
“将军!大不了我们和他们拼了,我齐国儿郎,又何惧一死。”
他身边一员身形单薄,面目坚定的中年男子,跟着开口道。
“不能拼了,败局已定,我二十万大军和国师已经覆灭,我们得给我齐国留点血脉,不能让他们全葬在这里。”
“将军,我何铁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这就和他们拼了。”
何铁一口钢牙咬的嘎吱作响,紧紧握着手中长刀,由于太过用力,虎口都开始崩血。
“何铁,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着十万虎煞军撤退。”
“将军!”何铁虎目含泪,可还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丘增兴踹的一个踉跄。
“赶紧走!”
“将军,保重!”何铁跪在丘增兴面前,再次站起身来,又变得一脸坚定。
丘增兴看着何铁远去的背影,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把目光落在下首节节败退,脸色恐慌的齐军,面容上多了一丝坚毅。
握紧手中铁枪,向着傲然立在战场中央的张须陀冲了过去。
张须陀冷冷的注视着好似一条土龙一般肆虐而来的丘增兴,右手竖起,轻轻挥出,一道血色拳罡瞬间降临!
轰!
还没冲到张须陀面前的丘增兴面色剧变,根本来不及反应,‘轰隆’一声,烟尘四起,大地之上顿时出现一个巨坑。
周围齐军士卒满脸惊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身躯恐惧,不住颤抖。
“逃啊!”
最后惊恐大叫,丢盔弃甲,转身就跑。
大宗师死了,主将也死了,彻底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棵稻草。
“降者不杀!”
张须陀高喊一声,压下了漫天喧嚣声,只有他冷峻的声音不停在战场上回荡,声传数里。
一部分齐兵倒不失血腥,咬着牙冲了过去,但更多的齐兵面无血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此战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大捷,北齐二十万大军十不存一,幸存下来的士卒不足两万。
虽然战果辉煌,但张须陀麾下,伤亡也不小,魏武卒损伤上千人,西凉士卒折损一万余人。
而杨不归新招募的五万士卒,更是损伤殆尽,不足一万人
但收获却是极大。
此战歼敌十八万,可谓是一举重创了北齐。
“打扫战场,凡阵亡将士,皆抚恤一百两。”
张须陀对着身后诸将沉声吩咐道:“若有特别困难者,可禀告与我。”
西凉士卒和魏武卒都是孤家寡人,可他新招募的五万士卒,却都是有妻儿老小的。
他们既然为他麾下为兵,他自然不会亏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