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哪有这般容易!”
潘凤冷哼一声,脚下一点,裹挟无穷恐怖的气血向着范闲走去,每一步都横跨数丈,在狂飙的气流中,好似一只汹涌的猛兽冲了过来。
继而,手中大斧高高扬起,撞破虚空,在一阵令人牙酸之声中,好似流星坠地一般砸了下来。
“怎么这么强?”
首当其冲的王启年心头狂跳,强作镇定的面容都在这凌厉的气流下扭曲开来。
动作太快,斧头来的太过迅猛,王启年根本避无可避。
轰隆!
气血炸裂,大斧落下的那一刻,好似扑灭了所有空气。
轰!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王启年面前,在王启年愣神中,一把抓住他们,远远的把他们抛飞出去。
叮!
大斧撞击到五竹那一支纤细的长剑上,汹涌的气血之力盖压而下,立刻就染红了五竹手中长剑,“轰”的一声,长剑好似破碎的镜子,爆裂开来。
哼!
五竹发出一声闷哼,进而,那大斧余势不减,直接向着五竹斩下。
轰!
大地震动,五竹所在之地已经多了一个深坑,坑底里,五竹灰头土脸。
“没死?好古怪的力量?”
潘凤五指陡然张开,一把提起不停挣扎的五竹,直接用力砸下。
砰!
一个深深的大坑出现,五竹躺在地上,好似一摊烂泥,软绵绵提不起一丝力量。
“带走!”
潘凤冷声吩咐道,立刻有几个甲士上前,架着浑身无力的五竹,把他关押在一个金铁打造的囚笼之内。
远处,手足无措的王启年,和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的范闲看到那个足有他手臂那么粗的囚笼,神色大变。
“你,你们早知道我们要来。”
“自然!”
潘凤冷冷道。
以费介钓出范闲,以及他身后的五竹,本就是他和杨不归计划好的,不然区区一个费介何止于如此大动干戈。
费介在泗水城,他们还有救出来的希望,可一旦到了以前的北齐上京城,如今的夏国都城,将再无一丝希望。
这一点,无论是范闲还是杨不归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断定,范闲一定会前来。
“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王启年哭丧着脸,根本不敢抵抗,这次他可是彻底栽了,也不知道院长有没有机会救出他们。
可想到夏国赫赫有名的战绩,王启年又觉得希望不大。
在他们愣神的那一刻,几个甲士粗暴的上前,不由分说给他们套上一副枷锁。
……
“你就是范闲?”
北齐皇宫大殿内,杨不归看着下首跪立的范闲,淡淡开口道。
“回陛下!小人正是范闲。”
范闲跪在杨不归面前,恭声开口道。
尽管愤恨潘凤打伤了五竹,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杨不归点点头,他在范闲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炎黄血脉。
这也就说明,虽然范闲所在的前世,与他前世一般无二,但二者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平行世界?或是一丝大能投影照彻出的世界?
杨不归猜测,后者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但对如今的他来说现在考虑这些还是太过遥远了。
“范闲,我知道你的来历?”
杨不归端坐上首,一脸高深莫测开口道。
“什么?”
范闲骇然色变,打量着杨不归旁边的潘凤、吴用等人,颤声道:“莫非陛下也是来自于未来?”
杨不归摇摇头:“不,我和你不同,你来此只是一个意外。”
“你可知朕抓你来所为何事?”
“草民不知。”
范闲冷静下来,他在杨不归身上没感受到一丝恶意,悬在空中的心也渐渐落回了肚子里。
范闲,我记得庆国监察院有你娘叶轻眉留下的一段话,你给朕念念吧。”
范闲深吸一口气,也不敢拒绝,沉声念道: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破魍魉迷崇,不求神明。
我希望庆国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礼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志,无人处常自省。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
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果然是理想的国都。”杨不归点点头,但这理想也太过崇高,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我可以给你一个平台,实现你娘的抱负。”
物尽其用,人尽其材。
范闲对叶轻眉留下来的话,相比于其他人,更能理解,也更愿意去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