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界中的三十天，登天试的第二阶段，终于到此结束。而最终选拔出的一百人，二十天后将会在整个云州的注视之下，决定出谁能够有资格进入天下学宫。
楚言跟随周亦行返回瑶光阵宗之后，并没有多做停留。连庆功宴都没有参加，直接返回了无名药铺。对此周亦行也是颇为无奈，误以为楚言是和董格非之间又有矛盾。董格非虽然也进入了前百之列，但是不论是心性还是天赋，周亦行还是更喜欢楚言。
不过这一次，的确是董格非误会楚言了。楚言那么着急离开，不是因为董格非，而是有事情想要询问杜掌柜。
当楚言踏进无名药铺的时候，一切都和三十天前一样。杜掌柜还是躺在躺椅之上打盹，仿佛寻常的富家翁。药铺内除了多了一层灰尘，其余并没有任何改变。
当看到楚言之后，杜掌柜睁开了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笑了笑说道：“恭喜。”
楚言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找了张凳子坐下，然后径直问道：“我师父是怎么回事？”
张自浊当初说出的话，虽然是为了帮自己解围，但是楚言不认为他是在无的放矢。哪怕张自浊的爷爷是自己的外公，可实际上楚言对张家的了解可谓是少之又少。说实话，最起码现在，在楚言的眼中与张家的那点血缘关系根本比不上和闻天语的师徒之情。倘若张家对闻天语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话，楚言绝对会站在闻天语这边。
杜掌柜显然也没想到楚言会突然问这个，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我并没有参与其中。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张家其实只是稍作引导，绝对不会干涉你师父太多。”
楚言略作思量，只能点了点头。在自己身份没有暴露的前提下，自己的师父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张家谋划的。更何况，哪怕没有张家，闻天语也肯定不会局限于南域那片小天地。
说完这些之后，杜掌柜瞅了眼楚言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言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我想回三生道门一趟，取一样东西。”
杜掌柜没有问什么东西，而是皱了皱眉说道：“路上有危险。”
楚言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我在给他们这个机会。而且，我想回去看看了。”
杜掌柜沉思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
第二天清晨，一艘楼船从五岳城外起航，目的地乃是南域北部。而楚言，此时正在这艘楼船之上。在楚言的身旁，还跟着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正是杜掌柜的邻居、黑炭少年步逾明的父亲，步战非。
楚言的出行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挑了一个最为寻常的时刻，来到了最为寻常的一艘楼船之上。不过楚言还是戴上了一副面具，化作了一个面容普通的少年。毕竟在虚空界中，楚言的最终的那张面孔已经被不知多少人记住了。
此刻，楼船正在以修士难以达到的速度飞快穿梭。楚言站在阵法之内，望着外面不断流逝的光景，心中感慨颇多。这一次，楚言当然不再是和无数人挤在一起了，而是待在一个单独的房间之内。但是此情此景，还是让楚言响起了当初在楼船上结识的那几个人。
他们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南域，登上了前往中域的楼船。但是却遭遇到其他人的截杀，逃出生天的时候，又遇到了岷山大寇。不过也幸亏是岷山大寇，否则就不仅仅是劫财，那一船人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那一次截杀，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其中有芷秀、有古舟眠、有吕良、也有楚言。在那之后，楚言别掠到岷山，改变了原有的计划，最终还差点死在了紫陵城中那场天劫之中。
在后来，楚言想过找寻芷秀他们的消息，但是一来中域太大，二来他并没有什么可以动用的力量，只能作罢。楚言自己都无法预料，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或者说，还有没有下次见面楚言都不敢确定。
“小言，想啥呢？”楚言身后，肤色黝黑的步战非看楚言似有心事，开口问道。
楚言笑了笑，说道：“想起几个故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