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干涩的两个字。
卫澜住了嘴,倒了杯热茶,扶着他起身,慢慢喂他喝下,喉咙里火烧般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离魂散的作用已经过去了,本王休息一番便无事了,”容郁靠在床头,有气无力,“此事莫要让别人知道。”
卫澜道了声是,她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绝不会泄露消息。
只是她身为近卫,到底还是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若是一开始将程医师也带来的话,王爷他便不会这么痛苦了。
“安排人护送她们二人先走。”说完,他又不受控制地咳嗽几声。
昨日王都来了消息,有人猜测皇帝时日无多,这才罢朝数日,朝中已人心惶惶,这等关头,皇帝却仍未露面。
如此关头,倘若苏菀再跟着她,怕是徐治一派会抓住机会将矛头再度转向苏家,届时苏老将军又会受难。
卫澜虽心中担忧他,却深知自己无能为力,行礼过后便立马退出去办事了。
容郁倚在床头,见那房门关上,抬眸看向对面的窗户,一束阳光洒在他苍白的面容上,他的心里却结了层寒寒的冰。
皇帝昏晕,却十分多疑,想也是知道对母妃不住,是以将他囚禁在瑞王府时,还在他身上下了几乎称得上是无药可解的离魂散。
最开始他并未察觉,随着一年一年过去,每月离魂散发作起来便愈发疼痛,仿佛五脏六腑都放在炭火中炙烤,若非他心有怨气,怕是早就支撑不住。
只是从昨晚来看,有些事情他怕是等不得了。
......
苏菀被卫澜从睡梦中叫醒,迷迷糊糊上了马车,摇摇晃晃走了许久,脑子才清醒过来。
容郁怕是真的出事了,她暗暗想,却想不通到底是何事。
一旁姜如玉脸色铁青,原先还能保持着笑脸,如今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按照她与母亲的计划,此番随表姐去王都,途中她得在瑞王面前刷足了好感,留个好印象,可如今却是被单独送走了。
看了眼一脸平静的苏菀,她暗暗不爽:“表姐,王爷为何不与我们同行,是不是你惹王爷生气了?”
苏菀心里本来就一团乱麻,带着的拖油瓶还总惦记着找茬,当下就冷了脸:“王爷与我们同不同行,关你什么事?”
“自然有关系,王爷如此心善,愿意带我们同行,如今中途丢下我们,我——”
“姜如玉,”苏菀打断她,“你若是想知道,便自己去问他,若是再在我眼前耍小心思,我这便着人送你回去。”
这几日苏菀看着姜如玉的时常耍的小心机,心里愈发对那个天真懵懂的二表妹担心起来,若下次去了姜州见她,她也变成这样,那么姜夫人教育女儿的方式真是令人胆寒。
此话一出,倒是确实吓到了姜如玉,一路上她都板着脸,竭力减少存在感。
两人由容郁的护卫护送着,一路颠簸,十日后终于赶到了王都外那间客栈。
客栈里,之前苏府的护卫们正帮店里搬东西,冷不丁看见苏府的马车,丢下手里的活便跑了过来。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家里出事了。”
她脚才落地,就有个护卫忧心忡忡开了口。
旁边一个暗暗拧了他一把,面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别听他的,小姐,已经没事了,只是两位将军都想您想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