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警察很讲信用,下午的时候准时准点过来接她,她也如愿以偿见到了之前就见过的那几个家长。
她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之前见面时,他们也都表现得十分热情,并不像是仇视她的样子。
今天只来了两女一男来见她,全都低着眸子不敢看她。
苏菀微微一笑,平静地问他们:“你们说,我小时候欺凌过你们?可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们。”
其中一名女士强装着镇定抬头看她:“你肯定忘了,你又不是受害的一方。”
其实没有什么多说的,她并不关心这些人怎么想怎么说,只要个能接受的结局就好。
可她还是忍不住淡声说道:“我替你们的孩子感到可悲,因为他们有你们这样没有良知的父母。”
话落,那三人都沉默起来,心里有没有鬼一眼就能看出来。
旁边坐着的警察微微摇了摇头,见苏菀推动轮椅想要离开,便立马起身推她出去。
今天陈阿姨跟着她来,回去的路上不用麻烦警察再送,苏菀道了谢后便让陈阿姨推着她去了附近的超市。
她家那只新来的兔子,今天早上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或许是买来的吃食不太好,她想买些葫芦卜青菜回去试试看。
只是带着许多东西回到家,推门进去,里边却并没有那一抹白色的小身影。
*
明月当窗,夜色如画,月影细碎,闪耀着碎银般的光芒。透着烛光的雕花窗格间,倒映着婆娑修竹的纤细墨影,随风而动,令人目眩。
从窗外向里望去,有一黑衣郎君以手撑面,双眸微阖,鬓边掉落着几丝碎发,鼻梁高挺,薄唇紧闭,即使在睡梦中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良久,他似乎是梦见了什么,蓦地紧蹙起眉头,周身气息愈发沉郁,眼见着他就要被魇住,下一秒,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便睁了开来。
卫澜低着头进来,不小心瞧见容郁方才醒来时通红的眼眶,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
她这主子不知从何时起,便开始多眠起来,且每一次醒来时好像都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不准任何人靠近,兀自坐在那里盯着块有裂痕的玉佩出神。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连程医师也不知道。
“何事?”容郁揉着眉心,不耐烦道。
卫澜于是立马跪下禀告:“王爷,三国使团已接近王都,想必不出两日便会抵达,还望您早些安排才好。”
他停下动作:“皇上的身体还没好?”
这等大事竟也会交给他去办,他这兄长可真是信任他。
卫澜失望地摇了摇头。
皇上身体抱恙,只能以汤药吊着一条命,眼看着大夏国岌岌可危,四国邦交近在眼前,他便力排众议,立容郁为摄政王,监管国事,为君分忧。
可是容郁被立为摄政王后却并无任何动作,好似只是平白担了个名头一样,一下子令不少大臣放了心。
皇上信他,可大臣们却不会。
所有人都劝说皇帝收回成命,怕他谋权篡位,殊不知,容郁根本就没有半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