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然这么喜欢她,又已决意要和她厮守终生,那些秘密告诉她又何妨?若是彼此都不肯坦诚相待,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所谓的秘密,就像在心里扎了根刺,时不时的让人痛楚难当。不如将这根刺彻底拔掉……
容琮已经有了五分醉意,笑容有些散漫:“三弟,你想通了吗?”
容瑾淡淡一笑,狭长的凤眸倏忽亮了起来:“多谢二哥,我想通了。”
借着几分酒意,容琮半真半假的发起了牢骚:“自家兄弟,谢来谢去的多见外。说起来,你可真没小时候可爱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没这么傲气,整天黏在我身后喊着二哥二哥,我要是不搭理你,你就哭鼻子。”颇为怀念的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这几年,我们两个聚少离多,每次回来,都觉得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容瑾笑容一顿,半晌,才试探着问道:“二哥,你觉得以前的我好一些,还是现在这样好?”
容琮笑着白了他一眼:“又胡扯八道了。你是我亲弟弟,不管什么样子都好。”顿了顿,又戏谑的补充一句:“当然,要是你能对我这个二哥好一点就更好了。”
容瑾出言抗议:“二哥,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容琮瞄了他一眼,闲闲数来:“隔的再久不见面,也不见你写信给我。难得回来一次,你从不主动找我喝酒谈心。有什么不痛快的,你也闷在心里不肯说。还有,喊一声二哥你都不情不愿的。还有……”
容瑾立刻举手投降:“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以后一定改进。”
说来说去,其实是因为他一直没真正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吧!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习惯性的自己解决处理。和亲人相处,总有一层淡淡的隔阂。就连一向最沉默寡言的容琮都察觉出来了……
容琮挑眉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要是表现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兄弟两个对视一笑,一股默契油然滋生。
又对酌几杯之后,两人都有了八九分酒意,说话愈发的肆意。就连平日从不轻易说出口的话也冒了出来。
“三、三弟,”容琮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们容家几辈都是武将出身,有些人当面不说,背地里却嘲笑我们容家一门武夫。现、现在可好了,你中了状元进了翰林,以后再也没人敢小瞧我们容家了。”边说便拍着容瑾的肩膀。
他本是习武之人,手劲比常人大的多,容瑾被拍的直抽冷气,忙躲开他的手:“二哥,我知道你为我骄傲,不过,也不需要用这么大的劲吧!”简直和揍人差不多了。
容琮咧嘴一笑,亲热的搂过容瑾的脖子:“你这小子,一堆臭毛病,要不是看在你是亲弟弟,我早就揍你一顿了。真亏人家小姑娘受得了你。”又傲又拽脾气又坏!真没见过这样的。
容瑾皮笑肉不笑的瞪他一眼:“你确定你是亲我二哥?”
容琮乐的哈哈大笑。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也不知喝了多久,才歪歪扭扭的各自散去睡下不提。
到了第二天清晨,容瑾早早的起了床,洗漱穿衣之后,骑马出了容府。小安子也骑了一匹马跟在身后,殷勤的问道:“少爷,这个时候去翰林院也太早了吧!”天刚蒙蒙亮,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呢!
容瑾唇角微微勾起:“谁说我要去翰林院了?”双腿夹紧了马腹,跑出老远,将小安子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小安子扬声嚷着:“少爷,慢点等等奴才……”声音却越来越远。
清新的晨风迎面扑来,只觉得无比舒爽。容瑾一夜睡了不足两个时辰,精神却是极好。一路骑马到了宁家小院外,利落的翻身下马,也不栓马,就任由疾风在巷口随意的走动,自己稳稳的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
这个时辰,阮氏应该在打扫院子,宁有方也该起床做好了早饭,宁汐……一想到这个名字,容瑾心里隐隐的一痛,眼前又晃动着宁汐难掩失望的冷然表情。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她也一定很不好受吧……
门陡然开了,一张清新美丽略带憔悴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两人俱是一愣,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起的这么早?”然后,又同时沉默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在容瑾的眼中,宁汐面色黯淡苍白,憔悴的令人心痛。而在宁汐的眼中,容瑾何尝不是如此?
面色隐隐发白(酒喝多了),眼里还有些血丝(睡的时间太少),让人看了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