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果然是件难受的事。
宁晖几乎睡了一天,宁有方好一些,也到了中午才有力气起床。至于容瑾,一大早便恢复了清醒,匆匆的回容府去了。
阮氏煮了醒酒汤端给宁有方,口中不停的数落道:“瞧瞧你,昨晚非要和容瑾拼酒。现在好了吧,一天都做不了正事。”
宁有方虽然宿醉未醒头有些痛,却嘴硬的很:“谁说我不能做事了,我待会儿就到鼎香楼去。”阮氏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又去照看宁晖去了。
吃了午饭之后,宁有方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想起问道:“容瑾人呢?”男人欣赏男人,都是从酒量开始的。若说以前宁有方对容瑾还有些微词,现在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阮氏瞄了宁汐一眼,宁汐笑着应道:“他还有事,一大早就走了。”
宁有方点点头,旋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昨天晚上那顿酒喝的有些突然,细细一想,其中肯定有些缘故。
宁汐含糊其辞的应道:“可能有一些,我也不太清楚。”这样的烂桃花,容瑾深以为耻。要是她把这些告诉家里的人,只怕容瑾会觉得颜面无存。
宁有方也不好再多问了。
不知容瑾回去到底说了什么,两天之后,容府竟然来人登门提亲了。而且,来的是正儿八经的官媒。
阮氏先还没弄清对方的来意,待问明白之后,顿时有些懵住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
之前,容瑾倒也说过要来提亲之类的话。可过了这么些日子都没动静,显然是容府那边有了阻力。阮氏心中有数,当着容瑾的面,愈发不好问出口。怎么也料不到容府的手脚这么快。
那个官媒很是圆滑世故,笑着说道:“宁家嫂子,你尽管放心。是容府大少奶奶亲自请了我来提亲的,断不会有什么差错。今日我过来,就是先透个信,你们暂且考虑考虑,明天我再来听回音,然后去容府复命。”
越是大户人家,对儿女亲事越讲究。小户人家几日之内就能定下亲事,可像容府这样的门第,俗礼极多,纳采问名等六礼不可少。粗粗算来,至少也得两三个月。这期间,媒人不停的往返忙碌,直到礼成。
阮氏定了定神,笑着招呼那个官媒坐下说话。
那官媒见惯了大场合,言谈文雅,比起乡野间的媒婆来,不可同日而语。虽在心中暗暗诧异宁家和容府相差太远,面上却是丝毫不露。把李氏交代的话一一说了出来:“容府太太走的早,一直由大少奶奶主事。容翰林的终身大事,容府上下都看的很重。大少奶奶说了,若是你们没什么意见,容府那边就开始张罗着聘礼来提亲了。”
顿了顿,又笑道:“大少奶奶还特地让我带了句话过来,说是让你们放心,聘礼虽不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却一定不会比当初给李家下聘的时候少。”
这席话说的实在让人舒心,
别说阮氏,就连一旁竖着耳朵的宁晖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阮氏想了想,笑着说道:“汐儿和她爹都没回来,这事总得全家人合计合计。还请您明日再来听回话。”
虽然容瑾和宁汐早已私相授受成了一对,不过,这些场面上的俗礼却是不可少的。要是迫不及待一口就应了,岂不是显得女方上赶着巴结这门亲事了?
那官媒深悉这些弯弯绕绕,含笑应了,便告辞了。
门刚一关上,宁晖便啧啧赞叹出声:“容瑾真是好样的。”竟然这么快就搞定了容府那一边。
阮氏也十分高兴:“这样的喜事,我可忍不到晚上,走,我们现在就去鼎香楼。”
话一出口,宁晖的眼立刻亮了一亮,不假思索的点头应了。
阮氏对他的那点小算盘心知肚明,却也没忍心拆穿他。赵芸当时态度很坚决,压根没有半点缠着宁晖不放的意思,就算两人见了面也没什么妨碍吧!
母子两人各怀心思,各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了门。
一路上,宁晖的清俊斯文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有两个十几岁的姑娘结伴路过,频频回头,宁晖面皮薄,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阮氏油然而生出做母亲的骄傲,忍不住打量了宁晖几眼。往日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英姿勃发的青年。俊秀的脸,颀长的身材,还有那一身的斯文气质,怪不得招来这么多姑娘的目光呢!
“娘,你总盯着我做什么。”宁晖被看的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