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没说话,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宁汐。
宁汐没有退缩,挺直了身子回视。
萧月儿看着这阵仗,心里越发糊涂。想了想,便决定按捺住性子听下去。
过了许久,大皇子才缓缓的张口说道:“你既已猜到了,我也无需瞒着你。那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缺了有利的人证。我已经在想法子找这个人证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半个月便会有结果。四皇弟回来的时候,我就会将这份‘大礼’送给他。”
说到最后一句,大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宁汐一颗心高高的吊在半空,又缓缓的落了下来。虽然大皇子说的含糊不清,不过,至少让她确定了一点。她一直猜测的没有错。大皇子暗中调查的事情一定和四皇子的身世有关。
有什么能让一个得宠的妃子及其皇子被扳倒且永不能翻身?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身世有疑点。
前世,已经是太子的四皇子在皇上的饮食里暗中做手脚。皇上一命归天之际,他迫不及待的登上了皇位。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结了此案。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宁有方的身上。宁家家破人亡,宁有方更落了个凌迟处死的凄惨下场。
当时的她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伤心绝望之余,毅然自尽身亡。却没有细细想过其中的疑点。
四皇子心机深沉擅于隐忍,而且已经做上了太子,皇位迟早是他的,可他却铤而走险。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等弑父篡位的大逆不道的事情?
原因只有一个,四皇子根本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想及此,宁汐只觉得喉咙阵阵发紧,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四皇子对自己的身世早已心知肚明,邵晏大概也知道这个秘密。甚至,邵晏和四皇子之间也有个不为人知的极大秘密……
大皇子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宁汐的苍白的脸:“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你可记清楚了吗?”
宁汐深呼吸口气,轻轻点头。事关皇室秘辛,知道的太多对她并无好处。大皇子这般郑重的警告她,不仅是怕事情泄露,也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萧月儿听到这儿,再也按捺不住了,急急的追问道:“你们两个说的到底是什么?别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嘛!还有,怎么又扯到四皇兄了?大皇兄,你到底在暗中查什么事情?”不自觉的扯着大皇子的衣袖,满眼的疑问。
这熟悉的小动作,让大皇子神色柔和了许多,疼惜的看着萧月儿:“月儿,不是我想瞒着你,而是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我连你皇嫂都瞒着没告诉。你性子急躁,藏不住心事,又快要临盆了,这件事你不知道也好。”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告诉她。
萧月儿扁扁嘴,一脸不快。却也知道大皇兄的性子,既然不肯说,那便是真的一句都不会说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回去问宁汐好了……
就在此刻,忽的响起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大皇子眉头一皱。知道这个密室的,只有寥寥几个心腹。明知他在里面说话竟还来打扰,看来定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大皇子起身,打开密室。一个侍卫闪了进来,低声说道:“殿下,刚才接到了飞鸽传信。”说着,将一个薄薄的纸卷递了过来。
大皇子眸光一闪,当着宁汐萧月儿的面将纸卷打开,迅速的瞄了一眼,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不自觉的瞄了宁汐一眼。
宁汐的心陡然漏跳一拍,忽然有种奇异的直觉。这个纸卷里传递的消息,一定和容瑾有关……
“宁汐,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大皇子顿了顿,似是在想该如何措辞能更委婉些:“三皇弟他们遇上了一股流窜的灾民,赈灾的米粮被抢了不少。可能有人受了些轻伤……”
宁汐的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手脚冰凉,颤抖着问道:“容瑾受伤了吗?”
大皇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是。还有四皇弟也受了伤……”
接下来的话宁汐已经听不见了,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萧月儿大惊失色,不假思索的伸手接住宁汐。她身子笨重动作也不免有些笨拙,哪里能接得住宁汐。竟踉跄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大皇子眼疾手快的伸出胳膊揽住宁汐的身子,另一只手稳稳的拉住萧月儿,瞬间化险为夷。
还没等大皇子松口气,萧月儿的口中忽的溢出低低的呻吟。俏脸隐隐泛白,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面色难看极了。
大皇子的一颗心陡然提到了半空中:“月儿,你怎么了?”
萧月儿苦笑一声,断断续续的说道:“皇、皇兄,我肚子好疼,大概是要生了……”
大皇子也有些慌了手脚,忙喊道:“快,快来人去容府报信,让产婆和太医都快些过来。还有,报个信给驸马。快些去!”
萧月儿眼下这副光景,肯定不能再回容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