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的车架跟着宗韵凡往外走时,守门的小厮是爬着跑回林礼处禀报的。
林礼勃然大怒,一扫炕几:“她出去干什么?莫不是要去六安侯府告状?”
林大给守门小厮打了个眼色,左右看看后关上了门,转身跪在林礼面前。
林礼一怔:“你这是做什么?”
林大说道:“老奴只问国公爷,您对将来的爵位传承到底是怎么想的?”
“放肆!”林礼怒喝。
然而林大并不畏惧,执着的问道:“老奴知道自己逾越,可是老奴跟随国公爷四处征战,也算府上老人了。当年老国公踩着敌人的头颅挣下这锦绣富贵,老奴只问国公爷一句,您是要国公府死还是要活?”
林礼瞪着林大半响,怒气在体内冲了冲,最后化为一声长叹:“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大道:“刚老奴听下人嚼舌头,说国公爷想把长房二爷带在身边历练,可是真的?”
林礼不语,算是默认了。
林大苦笑:“老奴知道国公爷一向宠爱大老爷,对长房寄予厚望。以前也无不可,可是如今大老爷成了那副模样,国公爷却头脑一热给长房允诺……”
他跪着向前两步,抬起头一脸惶恐:“今个儿老奴送了大夫回来时,看见大爷面色不虞的立在外头;三房七姑娘对爵位更是势在必得。国公爷可是想好了?”
三个儿子废了一个,另两个哪怕不堪用,也没有越过儿子将爵位给孙子的道理,更何况还有个嫡子立着。
若是林修德有大功德,能镇得住还好,偏偏以往走的是科举路线,文弱书生一个,在勋贵子弟中并不受待见。
林修和是不见了踪影,都说他已经死了,可是谁也没看见尸体。
万一哪天突然回来,凭着他一身武力,以后国公府还有安宁之日吗?
林大没有将这些全说出来,可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看不懂林礼,感觉国公爷越老越执拗了。
林礼听后,抚着胡子沉吟起来。
林大见他犹豫,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进一步说道:“老奴知道您心疼大老爷,可是他遇刺到底是为什么,咱们谁也不知道。”
“国公爷今日同七姑娘起了冲突,难道不是听了长房的分析?可是证据呢?”
就因为长房掉了几滴眼泪,林礼就在此刻同林嫣撕破脸,而且还被宗家看了个正着。
林嫣可不是林乐昌,挨几下鞭子能忍气吞声的。
林礼的脸色沉了下去,他在宗韵凡一进来,就隐隐有些后悔了。
前脚二房算计林嫣的婚事不成,后脚再传出自己虐待嫡系。
可是林嫣在此时出去,到底是想干什么?
林礼想不通,呆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让林大起身出去,自个儿走进后面小休息室,对着钟氏的画像继续发怔。
他是真的想林乐同袭爵,也是他承诺给钟氏的。
怎么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护着林嫣出府的宗韵凡,黑着脸看墨宁的马车停在前面堵住去路。
而自己的亲亲表妹,有点忐忑且带着丝欣喜的掀开车帘同对方打招呼。
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热络到这种地步?
果然自己被调到云龙山,是墨宁的阴谋。
墨宁在外面鲜少有表情,此刻却颇有些得意的看了宗韵凡一眼。
他走下马车,来到林嫣车前,温柔一笑:“陈婆子已经被李瑞绑来了,如今在我府上的地牢里。你要审问吗?”
林嫣甜甜一笑,桃花眼如弯弯月牙闪着柔和的光芒,映射的墨宁心中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