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没想到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一时立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臣做的是大周的京兆尹,维护的是京城的治安,不是给他周家做狗腿!”
京兆尹也是血性,将官帽双手举起:“臣只问万岁一句,这天下是墨家的天下,还是他淮阳侯府的天下!”
就算宠爱周皇后,也没有如此纵容后族的道理。
昏庸如此的皇帝,他这官不做也罢!
建元帝双手拳在身体两侧,目光冷飕飕的看着京兆尹:“那周旻果真如此?”
京兆尹没有好气:“事情都这样万岁还不相信,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皇子也没有周世子嚣张。”
一句话又勾起建元帝的心思,周旻在宫里呵斥四皇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若是再不处置周旻,群臣不答应,百姓也有怨气。
长此以往,国之根基都要动摇。
可是怎么处置,还要细细想一想才对。
他主意打定,亲自将京兆尹扶了起来:“爱卿且放心,朕肯定给京兆尹衙门和百姓一个交代。”
就坡下驴,京兆尹顺势起身:“万岁,淮阳侯府劣迹斑斑,您不能再纵容了!”
以前有宁王盯着,周家还不敢光明正大的犯事。
如今没有人克制周旻,连人命都闹了出来,且无视朝纲!
建元帝哄了两句,派了一队羽林卫跟着先将周旻收押再说。
京兆尹见状,也不多言,领着人就出去抓周旻去了。
张传喜将外面的消息传进正院时,林嫣正把玩着从四个丫鬟手里收回的金镯子上。
“给蜀王妃送个信吧,江南那里可以动了。”林嫣一用力,竟然掰开了镯子。
原来这四个金镯竟然是中空的,上面雕刻的四个神兽的眼睛就是机关,不细看根本瞧不清楚。
沈家军的传言,真的就是传言。
当初沈大将军身死,又没有儿子继承家业,所有身家都给了祖母沈氏做陪嫁。
至于所谓的沈家军,早被建元帝化整为零,消与无形。
这世上最难抓住的就是人心,这么多年过去,谁能保证以前同生共死的嫡系,还保持着忠心呢?
所以,祖母留下的东西,并不是外人所传的沈家军。
林嫣挥手让屋里的人都撤了出去,低着头专心的将金镯子里的纸条全给抽了出来。
今天的济宁侯府为什么这么穷?
老济宁侯得胜回家的途中便中了冷箭,家里的东西按说还来不及收拾。
那侯府的家财去了哪里?为什么只剩下了空壳子?
林嫣瞧着手里的那些地契银票,以及上面盖着的小印戳,轻轻叹了口气。
祖母将自己的东西散尽,吸引人的注意力。
暗中却将最大的一笔财富,交给自己护着。
怪不得逗留之际,欲言又止,再三叮嘱要“照顾”宁王。
前世林嫣守着祖母的东西,却并没有探秘的心思,因此竟不知道所谓照顾真的是要照顾的。
与建元帝周旋,招贤纳士养兵炼器,哪一件不用银子?
前世,不只对不起宗家,还耽误了宁王,辜负了那些死于自己人之手的长辈。
林嫣心情五味陈杂,不知道该如何将东西交给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