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的眉眼带着几分冷意,沉声道:“但是今天,你不许打她。”
“福果不是梨花想吃,是我想要请她吃。”阮寒星抬起眼,定定地看着表姑奶奶,沉声道:“福果既然有这么多,为什么不能每个孩子都吃上一两个?”
“这不合规矩。”表姑奶奶皱着眉头,用方言说道:“哪有丫头片子吃福果的?也不怕折了寿。”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阮寒星对她的说法觉得很不可思议,忍不住语调冷了下来:“表姑奶奶,男女平等都几十年了,还分什么丫头不丫头片子?您自己也是女人,真就觉得自己比男人矮一头吗?”
“男人是家里的天,顶梁柱哩。”
表姑奶奶固执地嘀咕道:“男娃娃是要传宗接代的,能跟女娃娃一样?”
她的年纪大了,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体系,很难说得清楚。
阮寒星的心头生出点无力。
更重要的是,要说表姑奶奶和牛嫂这些人有多么坏,其实也没有。
她们平常都是善良勤劳的劳动女性,对待女儿也并不苛待,给吃饱穿暖。
可是同样的,她们也本能地压榨贬低着女孩子的地位,拥簇着男人的统治,断绝了女孩子拥有更美好未来的路。
阮寒星沉下眼,将梨花护到身后,沉声:“那是你们的观念,在我的眼里男孩女孩都一样。这福果既然男孩能吃,女孩也能吃。”
场面僵持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早出门的霍沉带着霍成凛从外面走进来,察觉到气氛不对,淡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满身气派尊贵冷淡,跟这个村子是完全格格不入的存在。
许多村民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局促避让。
看到他来,很多人都避开目光,还是阮寒星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简单将事情说了说。
“表姑奶奶,现在外面好多女人,可比男人厉害多了。”
霍成凛的目光闪了闪,脸上带着乖巧斯文的笑容,摆出标准的好学生模样,道:“我在学校里就一直考不过一个女生,一直比她成绩低。高考报志愿,学校给她的奖学金都比我多一倍呢!”
“而且现在哪儿还讲究什么传宗接代啊,大家又没有皇位继承。”
他笑眯眯地说:“女孩子养老得多了去了。您看外婆现在不就是跟着我大嫂生活吗?重男轻女都是老观念啦,照我说,好多女孩可比男人能干多了,凭什么不能吃福果?”
“那哪儿能一样。”表姑奶奶很固执,坚持道:“女孩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能传宗接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