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赶车的老梁头也是小王村人,此时听见这些家丁的话,不由得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几个恶棍家丁叫道:“你们……你们是不是就以为阮家妹子无权无势没有靠山,便打了……便打了那没天良的主意?好叫你们知道,她……她可是苏小公爷的救命恩人,苏小公爷也……也时常来探她的……你们若是敢生什么歹心,将来……将来吃不了兜着走……”
“苏小公爷?”几个家丁面面相觑,然后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接着其他几个也都捧腹大笑起来。那个领头的就指着阮云丝道:“撒谎不找个靠谱点儿的,你若说认识个地保县官的,我说不定还要疑惑疑惑,却是把苏小公爷给扯了出来。以为小公爷名声响亮就管用是不是?没错,苏名溪苏小公爷是名扬天下威震四方,只不过你们也不想想,就凭你这不入流的姿色,说自己傍上了小公爷,谁他妈信啊?这话拿去骗鬼鬼都不信,兄弟们说是不是?”
阮云丝听他们言语越发不堪,不由气得浑身颤抖,她这时候只恨自己在现代没学跆拳道,不然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些为虎作伥的恶棍家丁。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自己和老梁头根本就是等于落进了虎口里。苏名溪名声响亮不假,可就因为太响亮了,面前这些人反而以为自己是扯虎皮做大旗,说什么也不相信,这可不是难办了呢?
因正在心里着急上火的时候,只听身后一阵马车辘辘的声音,她心里一沉,暗道该不会是那个色鬼跟过来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特么我今天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得把那个混蛋踹成一个太监。
正这样想着,就听一个悠闲的声音道:“怎么回事?这是谁家养的恶狗?竟然在这里挡着路?陆师傅,你下去看一看吧,早些把恶狗们料理了,咱们也好早些赶回去。”
阮云丝心中一动,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辆华丽马车停在自己的牛车后,此时那缎子车帘被掀起,一张俊雅的面庞一闪而逝,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冷声吩咐道:“我们公子不喜欢恶狗,你们几个是自己滚还是要我动手?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等我动了手,只怕你们想再这么好胳膊好腿的滚回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原来是流锦布庄的少东家,你们也未免太张狂了吧?不就是近来在京城和绿水城新开了几家绸缎庄子吗?有什么?想和咱们贵云叫板,这火候可还差了些。”那为首的家丁倒也不是草包,竟然识破了这车里人的身份,张口就叫嚷了出来。
车中人大概也没想到对方会认出自己,一时间气氛便沉重寂静下来,然后才听到那车中又传来悠闲地声音道:“流锦布庄自知低微,自然是不敢和徐家叫板的,只不过当日因缘巧合,我倒也是见过徐家三公子一面,觉着那也是个谦和之人,想来都是下面一些不成器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都上去攀亲,结果将贵云的名声也破坏了些,今日我替徐家清理下门户,怕是三公子只会感激我,未必就会来找我的后账,陆师傅,他们既然不肯滚,你便动手吧。”
阮云丝这时候却有些佩服起这车中年轻人来,听他话里意思,流锦布庄虽然也不算小,却是不能和贵云相比的,他语气中谈及徐家时,也颇为恭敬,只怕也是忌惮徐家势力,然而到最后,他仍然是义无返顾的选择路见不平,这在重利轻义的商人中,实在是不多见。
陆师傅手上功夫很有两下子,不到小半刻功夫,那些家丁便哭爹喊娘的抱头鼠窜了。或许是听出了主人话语中的忌惮之意,他并没下辣手,这也是做人留一线,为了日后好相见。
阮云丝于是便下了牛车,郑重谢过那马车里的公子,却听车中传来一个淡然的声音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也没什么。只不过姑娘孤身一人,这买卖生意,却也不是适合你的,即便守寡,又不是没有别的营生可做,种地纺纱,什么不可为?日后便在家中安分守着吧,也省得再遭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