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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姐姐,你真的就决定帮言掌柜的了吗?”在赶往颜家染料作物场的时候,钟南忍不住就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看到阮云丝奇怪看着他,他这才想起自己这话问的不对,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阮姐姐你真的能染出那藏青色的布来吗?”
阮云丝笑道:“怎么?连南哥儿也不信我?你觉着我是那为了一时义愤就强出头的人吗?”说完却见钟南缩了下脖子,小声道:“当日我和妹妹落难时,姐姐不也是出于义愤,帮了我们吗?”
一句话说的阮云丝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敲了一下钟南的脑袋道:“这是什么例子?当日我是出于义愤帮了你们,可那是强出头吗?你嫂子那种才叫强出头好吧?教你们念了一顿书,竟然连强出头的意思都不懂?”
钟南嘻嘻笑道:“强出头的意思我自然懂了,只是当初姐姐手里的银子也不多,那救了咱们兄妹后,不也去借了银子?这还不叫强出头?”
阮云丝笑道:“那也是我手里有,后来借的银子不过是买原料的,算什么强出头,必得像你嫂子那般,凑了全部身家也凑不出银子,还非要替你们还钱,那才叫呢,好了好了,我不和你饶舌,绕的我头都晕了。我只告诉你,但凡我答应了言掌柜和五公子,就是胸有成竹,不然我才不会傻得跳出去,这下你放心了吧?”
钟南咋舌道:“姐姐原来真的有这样自信?只是我听那徐三公子的意思,这布可是难染之极,二百多年来,除了他家都没别人能染出来……”
不等说完,就听阮云丝傲然笑道:“那是自然,若我没有这样手段,怎么敢在乡下靠织染挣钱,你难道以为素日里织染的那些布,就是我的终极手段?笑话,若是那样,我可不敢说保你兄妹两个将来前程似锦。”
钟南眨了眨眼睛,他原本也对阮云丝有些怀疑,可是如今看这位姐姐,那分明是极有把握的,想到之前她掌握那些染布的火候,分毫不差,钟南这心里也终于对阮云丝有了点信心。
“大爷,麻烦停下车。”阮云丝忽然出声喊了外面的马车夫一下,然后对钟南道:“你在这里等我,李嫂子这会儿应该就在此处,我去和她说一声儿,让她回村里给咱们报个信儿,告诉你嫂子和秀丫头,咱们过两日回去。”
“叫我说,姐姐也不用去那染料作物场了,就让我去不成吗?你从前差我办的事,我可从来没出过差错。”钟南有些不解的道,却听阮云丝道:“不必,这次去选的作物很多,有些名字我不太把准,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是了,你身上的钱都还在吧?”
钟南伸手进怀中摸了摸那两张银票,呵呵笑道:“姐姐放心好了,都在呢,我对这个银钱最在意了,谁让我从前就在它们身上吃过亏呢?”因为阮云丝和钟南先前不知流锦布庄遭了什么烦难,唯恐是银钱上周转不灵。他们辛辛勤勤的织布卖布,到如今也攒了三百的银子,虽然可能只是杯水车薪,大小是个心意,因此阮云丝进城时就命钟南都揣在怀中了。
下了马车,来到李记的生丝铺子,果然就看到李氏正在那屋里坐着,旁边小伙计帮她往一个个袋子里装那些生丝。看见阮云丝,李氏便站起身道:“云妹妹怎么过来了?前些日子才看见你又买了许多的生丝,难道这会儿还要再进货?”
阮云丝笑道:“我是单为找李嫂子来的,知道你如今在这儿进货呢。麻烦你回村子时和芸娘秀丫头说一声儿,就说我和南哥儿去染料作物场进货了,估摸着要两三天方能回去,让她们别出门,在家里等我回去。”
李嫂子诧异道:“这是怎么说的?竟然又要去进染料作物?前些日子我不是见妹妹才进了些吗?”
阮云丝笑道:“那才多少?不过只能染几十匹布,这一次我再多进些,染一大批之后,冬天就好好歇着了,只在家织布,明年开春儿再说。好了嫂子,我不和你多说了,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