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笑道:“去吧。”说完见钟南简单收拾了下,然后上了马车,她看着那马车辘辘的远去,便自言自语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啊,还是太年少了,等慢慢长大,就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说完便转回身,却见扫书就站在身后,不由吓了她一跳,连忙抚着胸口道:“你这是做什么?背后灵似的悄没声走过来,倒吓我一跳。”话音落,就见钟秀跑过来,嘻嘻笑道:“姐姐,我看刚刚大毛赶得马车很不错,咱们也要买一辆那样的吗?”
阮云丝点头道:“嗯,差不多吧,这样的马车也轻便,反正咱们只是外出用,这一匹马就够了。好了,现在想这些干什么?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去买呢。”
钟秀显然对那马车十分期待,扫书却是想着另一件事,见阮云丝和芸娘去了别处说话,他便凑到钟秀身边,悄声问道:“刚刚来的是谁?为什么请姑娘过去她却不肯呢?又说什么露脸出彩的机会,我竟是听得一头雾水。”
钟秀笑道:“你听不懂就对了,这是咱们姑娘前几日做下的一件大事……”因将流锦布庄的事情说了一遍,扫书只听得两眼放光,忽听阮云丝喊钟秀过去,于是他也站起身来高叫道:“姑娘,芸娘姐姐,我这也就走了,两天后来拿布是吧?我可记住了,您们也加紧赶下工哈。”
“知道了。”芸娘答应了一声,又从屋里面拿出一个布袋塞到扫书手里,笑道:“知道你这小猴儿嘴馋,这是云丝昨儿蒸的凉糕,好几种馅料呢,你拿回去吃吧。”
扫书笑道:“这都深秋了,咋还蒸凉糕呢?真真是不怕冷。该蒸些热糕才对啊。”
钟秀笑道:“你不要就留下来,我姐姐的凉糕蒸着可好吃呢,好容易我昨儿央了她,才蒸来吃的。热糕?热糕这会儿还不早凉透了?难道到了你手里还能重新热了不成?你不吃就留下来,我还舍不得给呢。”
扫书忙笑道:“吃吃吃,怎么不吃?”说完抱紧那袋子一溜烟出了街门,然后上马去得远了。这里阮云丝就对钟秀道:“小公爷对咱们的恩情,那是不用说了,这次的布料也不是很多,咱们加紧干两天染出来。真奇怪,国公府难道还缺布料吗?非要巴巴的来我这里。其实那些锦缎怎么都要比这些素缎好看吧?”
芸娘笑道:“锦缎虽好,但是若练习女红,做绣鞋小衣什么的,还是这素缎好,且绣的花儿也清亮。说起来,等今冬歇下来后,我却也要好好绣几幅东西,这么些日子忙着,手都生了。”
阮云丝笑道:“我只怕你到时候连针都拿不动,变成小肥猪……”不等说完,就见芸娘走过来,她连忙闪身避到里屋,嘻嘻笑道:“好了好了,我们染布,染布,这就干起来。”
且说扫书,一路走一路吃,回到府里的时候,那一袋子三十多块的凉糕就让他吃的只剩下十块。然后这小子在府前下了马,溜溜达达进了角门,直奔苏名溪书房而来。
此时苏名溪难得在家,自从他将这些各处征粮的猫腻汇成本章参奏,皇上命刑部派人严查之后,他就称病在家避嫌疑,反正刑部是自己这方面的,不怕他们不秉公查案,待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就可以图谋将钱大人救出,令他参与征粮扫尾工作,即便不能官复原职,最起码也能保住他不被踢到庙堂之下。
赋闲在家的小公爷自然也闲不下来,上午好容易应付了祖母和母亲以及几个姐姐妹妹和袁姨娘,这会儿吃过午饭,才能借着教儿子的时间在书房里躲一会儿清静。
小白十分聪明,此时正朗朗背诵着三字经,虽然只会背一半,但是对于一个还不满四岁的孩童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苏名溪爱惜儿子,对他的学习逼得并不十分紧,也没请启蒙先生,只让妹妹教儿子读些启蒙读物,此时听儿子用童稚声音一句一句背诵,不由得十分满意,在一旁面含笑容的看着儿子小脸,心里这个欣慰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