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蝶听不清楚父亲的话,倒是一旁的红霞听明白了,老侯爷分明说的是“滚出去。”只是她不能这样和七姑娘说啊,因此只好温言道:“姑娘别伤心,老侯爷说让您先出去,这件事情……”
话音未落,便听阮明蝶尖声叫道:“爹爹什么时候叫我出去了?你这个大胆的奴婢,竟敢趁着爹爹说话不清搬弄是非,说,你是不是已经和别人串通好了,只等到时候族中长老们齐聚此地,便要从你这忠心耿耿的奴婢嘴里说出休掉我母亲的话了?”
红霞吓的连忙跪了下来,流泪道:“奴婢不敢,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姑娘可万万不要说这样的诛心之论,奴婢从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啊,三姑娘她知道的……”
阮明蝶冷笑一声道:“是啊,三姑娘能不知道吗?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哪里能用你这大胆奴婢做文章?你也别得意猖狂,以为有她撑腰……”
不等说完,忽听“啪”的一声轻响,原来是老侯爷一掌拍在轮椅扶手上,只是因为胳膊还是不怎么好用,以至于这一声响并不大,没有充分表达出老侯爷的雷霆之怒。
“爹爹……爹爹你也听到了是不是?这大胆的奴婢仗着在您身边服侍了几日,竟猖狂到这个地步了,爹爹,你要给我和娘亲做主啊。母亲以二八之龄嫁给爹爹为妻,这么多年来,你们夫妻一直恩爱,即便母亲犯了错,那也是一时糊涂,不能因为这个错就把她这么多年对爹爹的敬爱就给抹杀了啊……”
“七妹妹可是想将爹爹气昏过去,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么?”
阮明蝶正哭的卖力,自觉演技渐入佳境之时,忽听阮云丝在旁边慢悠悠来了一句,登时不由气得咬牙,站起身恨恨道:“我看恨不得爹爹昏过去的是姐姐吧?这样您假传爹爹的口令岂不是更加方便?”
阮云丝淡淡道:“七妹妹这样想吗?那真是太好了。既如此,不如你先收了哭声,让爹爹平静平静,等一下族中长辈叔伯们到来之后,咱们就让爹爹来主持,一切听凭他的意愿。”
“你胡说,哼!谁不知道爹爹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你自是串通了红霞,到时候故意曲解爹爹的意思……”阮明蝶气愤大叫,心想父亲这个状态,倒是对自己和母亲更有利,届时不论这女人说什么,自己只说她是故意曲解父亲意思就完了。
却不料阮云丝一点儿也不恼,只是笑着道:“七妹妹别这么早下结论,既然是请了族中长辈们过来,我自然要让你心服口服的。不然就算我有心弄猫腻,族中长辈们难道还能任由我这个女子一手遮天不成?”
她一边说,就一边微笑着看阮明蝶,不知为什么,那分明是很得体漂亮的微笑,但看在阮明蝶眼中,却是冷飕飕的,似乎自己这点小心思,全都被对方给看穿了。
“哼!你如今把持大权,要一手遮天还不容易么?”
阮明蝶冷哼了一句,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一阵纷乱脚步声,接着一个家丁进来禀告道:“三姑娘,七姑娘,三老太爷和二老太爷家的三老爷五老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