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鹏也知道让他相信自己不容易,坦言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张大人求婚失败后,这么多日子再无动静,让我感觉有些不正常,然而你让我说出具体的头头道道,我还真说不出来。可我就是直觉着阮姑娘还是不要锋芒太露的好,不然恐怕会有麻烦。”
素流云沉吟了下,不过连徐金鹏都理不出的头绪,他又怎可能理得出来?因想了想方皱眉道:“若是别人也就罢了,然而阮姑娘的技艺已传遍天下,若是要让她放水,一旦被有心人查出,这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玩的。若不放水,以她的技艺,又有谁能胜出?”
徐金鹏叹气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事实的确如此。也罢,我不过是有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预感,所以来提醒你一声,总觉着阮姑娘这样下金蛋的母鸡,张大人不会轻易放过,就算他放过了,甄尚书也未必不在意,但事实上,阮姑娘已经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再也不可能有人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
他说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摸着鼻子道:“怎么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觉得在杞人忧天呢?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天近晌午,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用顿饭如何?你也不能老看账本,当心累坏眼睛。”
素流云狠狠瞪了他一眼,哼声道:“吃饭就吃饭,用的什么烂理由?我们流锦小家小业,哪有贵云的产业多?看账本能累坏眼睛的,轮到你也轮不到我。”虽然这样说着,却是站了起来。
并肩出了流锦布庄大门的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徐金鹏今日这莫名其妙的预感,竟然是一语成真。素流云此时心情甚好,却在将来乌云压顶之时,连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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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斗锦大会的正日子。
锦缎三天前已经完工。素流云虽派了钟南过来递话,只说让阮云丝尽量不要太露锋芒,她却没怎么放在心上。放在心上也没用,这锦缎已经织完了,换别的来不及,总不能让她随便去云溪织染厂找一匹锦缎滥竽充数吧?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阮云丝只以为素流云是不想徐金鹏的贵云绸缎庄输得太难看。最近时常听钟南说,素流云和徐三公子走得很近,言掌柜和大毛都快气炸了。她心里却明白这两人之间的事情,不由得暗暗好笑,心想大概是徐三公子改用怀柔政策后,和五公子的发展一日千里。唔,不错啊不错,现在五公子都开始替他担心输得太难看了。
一边想着,便慢慢坐起身撩开帐子,她其实早就醒了,这个斗锦大会让她找回了当年高考上考场前夜的感觉,其实不是很担心,但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是为了让外面伺候的丫头们多睡一会儿,所以没有发出声音而已。
果然,她这里刚出点动静,就见芳草和芸娘钟秀以及其他几个小丫头一齐进了来,芳草笑道:“姑娘今儿可是大日子,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养足精神是最重要的。”
阮云丝笑道:“已经睡饱了。”一边就起身洗漱,须臾间坐在镜前,芳草正要给她梳头,便听门外柳姨娘的声音响起道:“你们姑娘醒了?可梳洗了没有?”话音落,人已经挑开帘子走进来,见芳草刚拿起梳子,阮云丝乌黑柔亮的一头长发披在身后直到腰际,她便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让我来给姑娘梳头,我给你梳个好发髻。”
阮云丝笑道:“我是去参加斗锦大会的,又不是选秀,打扮的太出格了不好……”不等说完,柳姨娘已经接过梳子,笑道:“什么太出格?我怎会那般不知分寸,自然是梳一个符合姑娘身份的发髻,虽然您是织女,但也是咱们侯府的三姑娘不是?”
阮云丝在镜中见柳姨娘熟练地替自己梳头,纤长十指灵巧地在黑发间穿梭,她心中忽然有一点小小的感动。知道这是对方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和祝福。
心中暖融融的,嘴上却道:“姨娘如今是管理后宅的人了,平日里该有威严地位,今天也就罢了,以后不可再做这种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