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大吃一惊,猛抬头看着苏名溪,吃吃道:“什么?元帅要赶回京城?可……可是皇上有旨,要您整理善后之后,同西夏的使臣一起凯旋班师,如今元帅先行一步,军中还有谁能代替您的地位?”
苏名溪烦乱道:“明日一早我自会安排,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善行无奈,只好答应一声,旋即转身回房。这里苏名溪沉了沉心神,低头垂目,轻声自语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等我。云丝,我知道你可以撑住的,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从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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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子……五公子……”
流锦布庄的总店内这几天气氛十分沉重,阮云丝被赐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结合前几次的一波三折,这真是一出可以说是跌宕起伏的大戏了。
因此,现在全京城的人眼珠子都盯在忠信侯府,所有的八卦都是围绕着阮云丝,谁都知道,阮云丝之前为了不嫁入张家门,竟召集族老,把佟夫人休掉赶出了侯府。如今大家都等着看这事儿还有没有什么转机。
要说起来,也不由得人不佩服,市井中人如今再提起阮云丝,个个竖大拇指:这女人太不简单了,八年前逃婚,让国公府几乎颜面扫地。之后高调回归,以下堂妻的身份,竟拒绝了张大人的求婚,而且这一次更绝,将她的嫡母都想办法赶出来了,诺大侯府她大权独揽。平步青云春风得意的张大人,又在她这里吃了大亏,颜面无光。
事情到此,本以为就是尘埃落定,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对这位彪悍的阮姑娘指手画脚呢?谁知还真就出了这么一位猛人:皇帝啊,那可是皇帝,一道圣旨赐婚,就算你阮云丝三头六臂,这一次也是逃无可逃啊。
事情到此,本就没了任何转机,然而总有一些不死心的人还在期待着。之前那些事情,哪一次看着不是山穷水尽了?偏偏到最后都能柳暗花明。那这一次怎么知道就不能再来个绝路逢生呢?
不过期待归期待,但凡是脑子没病的,心中也都清楚这一回阮云丝面对的可不是一块铁板,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要以悲剧收场了。群众的八卦能力还是有限,只知道晋国公府大度,小公爷胸襟如海,并没有打击报复忠信侯府,反而雪中送炭,但是对苏名溪和阮云丝之间有情这件事却是知之甚少。
就因为这样,流锦布庄里从上到下自然都没有好心情,阮云丝那是他们的恩人啊,顶梁柱定心骨,所以大家怎么高兴得起来。此时听见这急切地呼唤,大毛一下子就火了,“腾”一下站起来,随手拿起旁边的扫帚,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恨恨道:“还真是阴魂不散了,看我这次不拿大扫帚将你打出去。”
一边说着,就看见一个人冲进来,大毛挥舞着扫帚就冲了上去,却在转瞬间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由惊叫一声,急忙收回扫帚,讶异道:“南哥儿,你怎么过来了?那个……阮姑娘如今怎么样?”
“姐姐还好。五公子在不在?”钟南一脸一身的汗,一边问着大毛。
还不等大毛答话,就听三楼上传来一个声音:“是钟家哥儿吗?上来吧,流云在这里呢。”竟是徐金鹏的声音。
直到钟南上了楼,大毛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跳脚大叫道:“嘎?是谁放他上去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话音落,就见兄弟从柜台后走出来,打了个呵欠道:“行了哥,徐三公子耍你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人家今天从后门进的。”
大毛颓然放了扫帚,骂骂咧咧重新回到座位上。这里钟南直上了三楼,看到徐金鹏和素流云,便抹掉额头上汗水道:“太好了,两位公子都在这里,求求你们想想办法救救阮姐姐吧,不然她真是没活路了。”
素流云和徐金鹏相视苦笑,摇头道:“南哥儿,不是我们无情,这些日子,我们的心也似在油锅里煎着一般,但我们又能做什么?那是皇上下旨赐婚啊,我们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商人,连官宦人家都不是,你说,这要我们怎么救,想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钟南急道:“五公子,三公子,我不求你们帮我想办法抗圣旨,只是想个什么办法能拖上一拖,总要等小公爷回来啊,若是他回来,也没有任何办法,我就认了。但他现在不是还在边疆吗?”
素流云与徐金鹏的面色都郑重起来,徐金鹏便道:“南哥儿,我知道阮姑娘是国公府小公子的救命恩人,也听说好像苏小公爷对她似乎有情,只是这份情到什么地步?你就敢肯定,小公爷回来之后,一定会为阮姑娘出头吗?你要知道,国公府是要面子的,而阮姑娘之前的事,恰是落了他们的面子,就算小公爷有心帮忙,你觉着,国公爷和夫人以及那位老太君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