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大门关了,一下隔绝了明与暗。
祁晚刚被人放下便烦躁的连连“啧”了几声,弯身将脚下的高跟鞋搭扣解开,然后一脚一个,甩了出去。
嘟了嘟嘴,还没什么好脾气地念叨着“破鞋,一点也不好穿”的话。
唐君辰按了按眼眶,对于她这种一醉酒就耍小孩脾气的行为倍感无奈,俯身去捡她的高跟鞋,看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穿,于是他先拿在手里。
将勾在小指的塑料袋打开,拿出了一排药片,拆出一粒,递到她面前,“吃了。”
祁晚靠在墙上的脑袋一歪,慢慢睁开眼,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他手心里的药片,有些嫌弃。
顷刻,她挨着墙侧了个身,将脸埋起,边摇着头,边软声软气一字一顿道:“不吃药。”
唐君辰:“……”
难整。
他艰难地吐了一口气,拧开矿泉水瓶盖,再次连同那一粒药片塞到她面前,强忍着怒火,半沉着调,有些厉声道:“别耍无赖,赶紧吃了,一清醒我就送你回去。”
没人应。
祁晚闭着眼,蜷缩着黏在冰凉的墙上,像是睡着了,不语。
突然,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又缓缓转过身,看着唐君辰的视线逐渐往绕开他的身后移去,明晃晃的笑容动人,绯红的小脸在黑夜中仍然显眼。
“爸,你怎么来了…”
她语调有些昏沉的拖沓,整个人的反应略显恍惚:“你们医院也有活动啊?”
祁父是一名外科医生,也是旬屿市和耿医院的院长。
她是独生女,因此,祁父自然是想将她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将来也像是传宗接代一样,继续在医学方面代代相传,开辟新路。
奈何她性子烈,人又咋咋呼呼的,做事马虎,也懒,没耐心,医生的禁忌。
最后,选的专业不如他意也就算了,还选了个体育专业,愣是没把他气病。
唐君辰也是医生,对祁父更是尊敬有加,一听到人提及,也不顾事情的真伪性,立即回过头,“叔……”
尊称还没完整说出口,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昏暗沉寂,别说是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再转过身,原本懒洋洋倚在墙上的人儿也跟着没了影。
放眼一望,四周安静,也没有人走过。
没穿鞋都能跑这么快…
真不该听这个醉鬼说的话!
唐君辰颇躁地捏了捏眉心,暗沉的脸色在黑夜中明显泛起了冷光,喉结滑动了一番,将涌上喉咙眼的怒火压下。
将水和药又放回袋子中,拎上她的高跟鞋,背影都写满了无奈,朝窗对面的黑暗寻着人,走去。
…
二楼除了有几个小型场地置办的酒会,还有天台和泳池。
寻了天台与科室聚会里边的场所,皆找不到人,最后,他推开紧闭的泳池大门,刚朝内迈入一步,就被人拽住了领带,被迫跟随着动作抵在了门上,门“咔哒”一关。
门外恢复宁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