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晚在后头追赶着,嘴上的油都没来得及擦干净,便飞速上车,扶着副驾驶座椅的后背,呼了几口气后才得以坐下。
透过驾驶上的后视镜,祁晚在一片漆黑中望见了大半边脸融入黑暗的权庭恺恰好回过眼,眸里掀起了几道忽明忽暗的寒光。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她在后视镜里死死盯着他的眸,他却忽然转过头,看着她在车窗外折射的霓虹灯下,那张泛着油光的嘴。
车子开了,权庭恺却低低的笑了。
笑声明明很好听,极其温柔又暗哑的一声,像春天沐浴在阳光下的柔和,又似小溪蜿蜒般的婉转,但…
祁晚一吓,心底不由的发麻,助理惊悚入眼,司机更是听得毛骨悚然,被呛了一口唾沫后急刹车。
车子还没开出去,在路边急停了。
车内的气氛变得古怪。
权庭恺看了一眼打寒颤的司机,对着副驾驶位上的抽屉,抬了抬下颚,“纸。”
司机手忙脚乱地将一盒抽纸都递给了他。
权庭恺抽了一张纸,又垂眸看了看眼睛不动了的祁晚,然后,捏住她的下巴,拿着纸不轻不重抹她的嘴。
硬是要把她嘴上的油光全擦干净了才肯放手,祁晚就这样被他支配结束后,唇瓣红了大半边。
好在她没有涂口红化妆,不然就他这样的零情商,指不定得给她弄个毁容。
祁晚摸了一下唇,好像还破了皮…
草,以后能不能不要亲力亲为啊喂。
提醒一下她会死了?
权庭恺自以为的帮助,在祁晚看来,特别的生厌。
不愧是该死的直男,做起事来都该死的与众不同。
车子在权庭恺压迫性的视线下又启动了。
司机不敢乱移动自己正视前方的视线,一心开车,倒是坐在祁晚和权庭恺身后的助理在夜色暗沉中,对着两人左看看,右看看,看不清表情。
有权庭恺在的地方基本能结冰,现在好了,祁晚这个话痨一不说话,车内的氛围更是降到了冰点。
车子穿过了一个挺长隧道山洞,车窗外沙沙作响的声音在此刻衬得诡异。
天色很暗了,山上的路不好走,基本是一处一颠簸的行驶。
祁晚被晃得头壳疼,睡觉是睡不下了,在黑暗里,她悄悄瞄了一眼权庭恺。
人是中性皮肤,不属于奶油小生的干净清新,但也没到黑成炭的地步,怎么在黑暗中就难以看清他的脸呢?
仅根据他清晰列在空气中刚毅又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她凑到他面前,仰起脸,指着自己唇破皮的地方,揶揄道:“权总,您真应该谈个恋爱了。”
权庭恺缓缓掀开眼皮,一双黑眸如同蛰伏在夜里的狩猎者。
祁晚总算是看清了他的脸,平淡却凌然,她笑:“没让你找别人。”
她自动忽略了他即将要开口的动作,又补充:“就我好了,现成的。”
权庭恺薄唇微抿。
祁晚难得的无力感,她竟然还有带不动人的一天?*
“权庭恺,你这样不行的。”祁晚语气很是认真。
权庭恺眉头一皱。
“嗯…就算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也要勇敢迈出一步,绝不能向命运低头。”
权庭恺:“……”
他眼皮子不由跳的厉害,这女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