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个早上,赵重阳把宿舍打扫干净,生活用品也都买了,所有事情全部搞定,最后回家。
十一点多,赵重阳回到家,听到厨房有响动。
“妈,你下班了?”
赵重阳的家,是个一进的四合院,北房有三正二耳共五间,他们一家四口人住,东西房各三间,则租给别人,东房住着一对夫妻,还有个儿子,西房住一对夫妻,还有俩女儿。
北房五间,赵重阳住西边的耳房,东边的耳房则是厨房,此时苏梨正在厨房做饭,听了头也没抬。
“刚回来,你报道完了?”
赵重阳走进厨房,就见苏梨正在做饭,厨案上放着一袋面条,面条有筷子小头粗,不是手擀面,是胡同口买的压面。
厨案上还摆了一盘黄瓜,用菜刀拍碎了,旁边还有剥的蒜,被切成了蒜沫,显然要做刀拍黄瓜。
苏梨正在焯水过豆芽,旁边还放了辣椒面,和切好的萝卜丁。
这显然是要做油泼面。
“妈,又吃油泼面啊,能不能做点别的,煮点肋排吃,我想吃肉了。”
赵重阳提起肉,还真有点馋了,疫情期间猪肉六七十块一斤,自那以后他就再没有吃过肉。
好馋啊!
“想吃肉?还吃肋排?肋排二十七一斤,两根就要五十,你想吃?我还想吃呢,要吃找你爸买去!”苏梨没好气。
赵重阳这就不明白了,只说吃肉而已,至于这么生气么?
他再仔细看,顿时明白了。
苏梨心情不好。
“妈,谁惹你生气了?”赵重阳试探着。
苏梨显然心情不佳,听了随口回道:“谁惹我生气?说的我有多尊贵似的,我有那个命嘛?”
“妈,啥事呀?”
赵重阳看出来了,老妈心里藏着事呢。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赵重阳往窗外一瞧,赵爸赵应龙下班回来了。
看了下苏梨,她还是一言不发,赵重阳连忙走出去,低声询问:“爸,你来的正好,我妈生气呢,谁惹她不开心了?不会是你吧?”
赵应龙放下公文包,脱下警服,喝一口水,往椅子上一坐,徒然叹口气。
“还不是房子的事。”
他只说了这一句,可赵重阳一下明白了。
房子的事说来话长,就不得不提赵重阳爷爷了,爷爷叫赵北平,陕西延安人,十八岁参军入伍,后来工作调动到北京,就在这安了家。
改开之后,四合院的主人,拿着地契前来索要房子,准备把房子卖了,拿着钱去美国。
这还住着人呢,卖了人住哪?
赵北平正好手里有点货,就买了下来,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赵北平育有三子二女,赵应龙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赵应龙念旧,结婚后就住四合院里,两个弟弟结婚后,住单位分配的房子,但忽然有一天,房子不分配了,要花钱买。
而这时,四合院变值钱了,两个弟媳就想把四合院卖了,然后再去买商品房。
苏梨也是这样想的。
但赵北平不让卖,死活都不让,结果被三个儿媳气死了,脑溢血去世。
作为长子,赵应龙继承了遗志,四合院永远都不卖,如果两个弟弟买房,他可以帮出钱。
最后,就这样了,两个弟弟买房,赵应龙出钱。
但四合院归谁,却没说清楚。
从表面上看,赵重阳家里有套四合院,这家庭条件应该很不错了吧?但这些年赵应龙帮出钱买房,工资几乎全搭出去了,导致一家人生活相当拮据。
空有一套四合院,却没有全部产权,守着一座金山,却不能变现。
就算真要卖这套四合院,现在少说也值上千万,甚至能卖更多,但真拿到这么多钱,估计免不了麻烦。
赵重阳的这两位叔叔,虽然都不是贪心的人,但婶婶就不好说了。
上千万啊,难保不眼红。
所以,这房子不能卖,也只有这样住着,两位婶婶才没话说。
这就是赵应龙想的法子,以不变应万变,守住老头子的心血,等将来由赵重阳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