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儿一分析,颜景东顿时宽心不少,寻思着就算顶着傅太太的头衔,那也不过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女人,堂堂颜氏的千金,看这么一个女人不顺眼,稍微教训一下,又怎么了?
清了清嗓子,按下通话键,先发制人道:
“喂,小傅总这是刚到家?我也刚从医院出来,医生说雅丹差点就伤到筋骨,就现在这样,还得至少躺上三四个月,我这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唉,说起来,那位宋小姐可真是莽撞,没能力就别学人家挑战高难度,我颜家是不缺钱,但该讨的理儿还是要讨的,不知傅总可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我这边律师团队要视情况决定是否发律师函。”
话音落,颜雅丹竖起大拇指,扬起得意的笑。
几秒之后,对面响起一声轻笑:“呵,躺上三四个月?”
“怎么,不信?”颜景东沉了口吻,严肃道,“傅臻,你这态度什么意思?我现在就把诊断报告发给你……”
“别急,颜伯父。”傅臻回到房间里,拉开一点窗帘,光线立刻洒进,照在大床上,见床上的隆起微微动了动,他一边走过去,一边慢条斯理道,“你现在看看街对面,是不是有个人。”
颜景东不明所以的抬头,果然有个人,视线相对后,还很兴奋的举手挥了挥。
莫名其妙,简直是个神经病。
如此腹诽着,颜景东瓮声瓮气道:“是有个人,又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身旁活蹦乱跳的女儿,明白傅臻什么意思了。
“你派人监视我们?”
他在床边坐下,微笑道:“怎么能叫监视呢,单纯的关心而已,颜伯父不是也很关心我妻子么,好像在打听她的住处?”
颜景东语窒,恼羞成怒道:“傅臻,你这样说话,就过分了啊,年轻人之间的一点小玩笑,没必要闹僵吧?”
“雅丹爱玩,我一向是知道的,不过颜伯父应该也知道,我不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不会容忍任何影响傅氏声誉的事,更不会容忍外人欺负傅家人。”
屋内光线亮了,他无意一瞥,这才注意到缩在被子里的女人有点不对劲,好像在瑟瑟发抖,皱了皱眉,伸手拉开一点被子,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双目紧闭,咬着牙关,嘴唇泛着不自然的红,隐约能听见牙齿碰撞的声响。
掌心的温度告诉他,这女人,发烧了。
“什么外人,雅丹她……”
那边,颜景东还在啰啰嗦嗦,他无心听下去了,淡淡打断:“没有第二次,让颜雅丹把心思多放在自家生意上,当然,我希望以后两家公司的交接工作,还是交给更有经验的人,否则,我会召开董事会重新考虑合作条款。”
说完,不顾那边的惊呼,直接挂断。
如果以为他会和父亲一样,以和为贵的处事,颜景东恐怕要失望了,他对于妄图越线的人,绝不会姑息。
近几年来,颜氏野心勃勃,也是时候表示下态度了,不然怕不是早晚要把手伸到傅氏内部去。
暂时将公事放在一边,傅臻掀开被角,看到一只缠绕白纱布的小腿,脚踝的位置还固定着,显然伤得不轻。
“真是蠢。”他面无表情的评价道。
往前挪了挪,再次抚上额头和脸颊,动作有刻意放轻,确定是有些发烧,好在不算高,但人似乎烧得迷迷糊糊,这么大动静都没有清醒的迹象,干燥的嘴唇不停蠕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
看来,要请赵医生来一趟了。
他准备去楼下跟老管家说一声,陈叔比较清楚如何照顾病人,可刚起身,手忽然被一把拉住。
“别……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