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举行完毕,遗体送进焚化炉,熊熊火光中,周围哭声一片,其中以严婻霜的声音最大,几度昏厥,要不是旁边人扶着,站都站不稳。
齐子辰瞥了一眼,勾起一抹笑,这抹笑正巧被记者拍到,次日就送上了头条。
啪!晨报摔在餐桌上,严婻霜厉声道:“齐子辰!”
“怎么了吗?”男人切着盘子里的培根,漫不经心道。
“怎么了?!”美妇指着新闻配图,愠怒道,“你之前如何任性妄为,我向来不说什么,现在老头子走了,你还不赶紧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对外形象?就算装,也得给我装出来啊!居然在火化的时候笑,你也不怕被齐家、被董事会那帮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他闻言,眼皮也没掀一下,懒懒道:“我没打算进董事会。”
这话不止一次听过,之前不当回事,但事到如今儿子还这么说,她就不得不干预了,赶退了客厅里做事的佣人们,压着嗓子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些年您也看到了,我不是那块料子。”他叉起一块培根放进嘴里咀嚼着,露出满意的表情,“这老宅厨子的手艺,是越来越不错了。”
严婻霜翻了个白眼:“你要真喜欢,就别整天在外头混,早点搬回来住,现在家里就咱们母子俩,清静多了,你想干什么,妈还不都随着你吗,是不是那块料子不重要,公司里养的那帮子人又不是白养的,你只要时不时去走动走动,就可以了啊!不过记住,千万要防着你那些叔叔和堂兄堂弟们,等风头过去,最好找点理由,把他们统统送到偏远的分公司去……”
“妈,您卡里的钱,这辈子够用了吧,公司……”他放下叉子,平静的提议道,“还是给二叔他们吧。”
“你说什么哪!”严婻霜嚯地起身,椅子在地砖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她瞪着儿子俊美的脸庞,“我卡里那点钱够干什么?都不够买几个限量包……”
“那您就不要买了……”他略烦躁的推开盘子。
“齐子辰!当初那人趁着我严家破产,强行娶了我,日复一日面对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我受够了!熬到现在终于自由了,可以享受了,你让我放弃手里的一切?!”贵妇美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就算他强迫了您,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宠着您、爱着您,就算您再怎么恨,再怎么厌恶,也不应该……”他绷着脸,搁在桌边的手紧握成拳,“不应该用出轨来报复,还背叛得如此彻底,生出我这么一个和佣人苟合、与齐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严婻霜倒吸了口凉气:“你、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转而想通了什么,恍然道,“难怪我说怎么前几年忽然就转了性,原来……你是想通过自我放逐,来逃避继承家业?”
既然说开了,他也不再掩饰,冷嗤道:“我有资格继承?您可真是狠心,我亲爹死了,您都没去看最后一眼,只让人稍了笔钱过去。”
“意乱情迷的露水姻缘而已,我给他家里钱,已经很对得起了,至于你的出生……”妇人顿了顿,淡声道,“意外而已,我一开始也没肯定不是他的孩子,后来有次你生病验血型才发现……”自然已经晚了,只能将错就错。
严婻霜冷静了片刻,拉过椅子重新坐下,吊着眼角反将儿子一军道:“你这么义愤填膺的,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干脆对齐笙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