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警点击电脑查询一会儿,道:“范珲,你是他什么人?”
“家属。”
“这条道前面右拐第二个房间。”女警指示道,“他们在调解室。”
“好,谢谢。”
宋白姣真是被吓到了,这大半夜的突然接到派出所电话,幸好赵婶正巧过夜,否则她也不敢把两个孩子单独留在家里面。
不过真那样的话,即使把孩子们一并带上也得赶过来一趟,毕竟范珲在A市的紧急联络人只有自己,她不来,大概就没人来了。
只是打架斗殴?范珲那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与陌生人产生争执呢,而且听派出所的意思,对方貌似相当有权有势,脾气还挺大。
她倒是不怵,脾气再大又怎么样,总得讲理吧,硬要不讲理,那就等法律制裁。
宋白姣站在调解室门口,在心里把各种情形做了个模拟建设,甚至想着要真是对方全责且不认账,哪怕花钱找个律师,都要替范珲把公道争回来。
叩叩!
她抬手敲门,很快,门被工作人员打开。
“你是?”
“范珲的家属。”
“哦好,请进。”
调解室内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当事人分坐两边,她第一眼自然是先看到鼻青脸肿的范珲,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震惊道:“怎么打成这样?他们几个人?你做了什么?”
范珲没吱声,只抬眼瞥向对面,然后又缩回视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姣姣……”以眼神示意她,先看看罪魁祸首。
无论作为名义上的夫妻,还是朋友,宋白姣都存着抱打不平的心思,她憋着一肚子火气,愤怒的看向长桌对面,下一刻,混合着诧异及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是你?!”
男人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两条胳膊搁在桌面,修长白皙的十指交错,他微微低垂着头,半干半湿的黑发垂在眉间,连鸦黑的睫毛似乎都湿漉漉的,眼窝下方晕着红,看不清鼻梁以下的情况,从整体外表来说,非常狼狈。
可他的气势依旧冷冽高傲,不像个施暴者,倒像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其他人活该被他肆意玩弄。
仿佛产生了应激反应,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宋白姣就浑身长满尖刺,时刻做好攻击的准备,不顾还有外人在场,愠声道:“你在商场上一言九鼎,在我这里,永远说话不算话对吗!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丈夫,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人命在你眼里不值钱吗,你有权有势就可以为非作歹,可以随心所欲——”
咿呀——傅臻嚯地起身,椅子往后,在地面滑出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语。
他猩红着双眼,一步一步走向范珲,像一头盛怒中的野兽。
“呃,傅先生,您冷静点,这是调解室,有监控的……”
工作人员努力劝阻着,被他毫无顾忌的一把推开,似乎完全不在意周遭的一切事情,眼里只有畏畏缩缩的男人,以及正极力维护着对方的女人。
“姣姣……”范珲不明所以,抖抖索索的试图求助。
宋白姣挺身一步拦在前面,仰头直视那个宛如来自地狱的煞神。